这边,卫向东连说带骂劝走一帮人,想了想转身向卫海涛家走去。
“向东过来啦?吃了没?”卫海涛的媳妇吕慧琴热情招呼。
“吃了,海涛哥呢?”
“他在屋里。”
正说着,卫海涛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海涛哥,没事出去转转?”
“嗯…..”
于是两人一块向村边走去。
又来到村东头那棵银杏树下,两人看着不远处的桑园。
“向东,你说这事是谁干的?”卫海涛突然问道。
卫向东显然明白他再问什么,笑道:“这事除了曹明德还会有谁?”
卫海涛点点头:“对方一定是用匿名信。”
“对!而且还让找人代写,这样即便是你怀疑,也不好查笔迹。”卫向东淡淡回答。
“草!”
卫海涛低吼了声,一拳砸在银杏树上。
这也是让他最恼火的地方。
明明就知道谁陷害你,但你却拿他没法!
“不管怎么样,等这事结束,咱们一定想办法看到诬告信的笔迹!顺着这条线索慢慢查!”
“怎么能看到?”
“直接找演书记要!”
刁安喜对红星缫丝厂账目检查速度也很快,仅仅过了一周就撤回工作组向公社党委汇报,缫丝厂账目清楚没有任何违规现象,对方只是诬告,建议恢复卫海涛和卫向东的职务。
其实卫向东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正按照上面的要求,那有些支出根本无法报账,譬如今年过年时候请黄金宝吃饭的费用咋能堂而皇之上账?
但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卫富贵他们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只有曹大荣他们才那么蠢,竟然敢用白条上账。
宣布对卫向东他们暂停职务的是刁安喜的,撤销决定的也是他,刁安喜刚刚返回公社,卫海涛和卫向东就找上门来。
不过他们没去找刁安喜,而是直接找一把手演志刚,提出自己的诉求:不仅仅是恢复我们职位和名誉,还要求严惩诬告者!
“演书记,此风不可长!那些不怀好意者,八分钱的邮票一贴,被诬陷的干部就得停止工作接受调查,严重打击干部的积极性!影响改革事业!”
卫向东理直气壮。
呵?
调门提得高啊?
其实对于这种匿名信告状的事,不仅是他,当领导的都很头痛。
你不查吧?不符合当前纪律规定。
查吧?好多都是无中生有,还让纪检干部跑断腿。
卫海涛他们就是典型的例子。
“难道你知道诬告者?”演志刚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不知道!”卫向东大声回答。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查?!”演志刚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撂,靠在藤椅上问道。
“我想看看诬告信!”卫向东提出要求。
嗯?!
演志刚盯了卫向东一会,突然说道:“按照有关纪律规定,我是不能让当事人看检举信的,不过今天我就破个例,让你看看!”
说完演志刚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信放在桌子上。
卫海涛拿起信,卫向东也赶忙凑过去看看。
心里微微感到失望。
他原本期望能从字体里看出点什么,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字写的不错,端庄浑厚,有点像颜体字,很明显是出自一位文化人之手。
卫向东想不通,曹明德身边还有谁能写这样一手好字?
演志刚看这样子知道他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安慰了几句让他们好好干,别有什么思想包袱。
俩人告辞离开,刚走出公社大门,刚才有些沉默的卫海涛突一副若有所思:“我好想在哪里见过这字体。”
“哪里?!”卫向东顿时精神一震。
“让我想想.....”卫海涛边走边苦思冥想,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是城里东关正街上那个写对联的老头!”
啊?!
这年头因为好多人文化程度不高,所以这些大过年卖对联的人平时还有一项职业——帮别人写状纸,甚至有的还帮写信。
“我上个月去县城办事,路过东关正街看到老头摆了个小摊,代写书信状纸,我好奇看了几眼,觉得这老头字写的工整所以就记下了。”卫海涛解释到。
“太好了!明天咱们就去县城!”
第二天一大早,卫向东俩人坐上第一趟班车匆匆赶到县城就直奔东关正街,可写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老头根本没出来摆摊!
怎么回事?
难道时间还早?
两人决定守株待兔,可惜等到十一点多,太阳火辣辣照耀着大地,对方依旧没有出来?
不得已,卫向东只好到街道对面的大众理发店里问老头情况,问了好几个理发员最后一个才告诉他好像那个老头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摆摊。
卧槽!
卫向东又进一步问老头家到底在哪?众人都摇摇头。
不得已,他只好出来把情况告诉卫海涛。
卫海涛也没辙啊,说干脆我们先回去等过段时间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