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儿子的母妃都出身世家贵族,颇受昭仁帝看中。
唯独萧壁城的生母只是个养心殿的掌灯宫女,他偶然起意,便临幸了对方,事后封了个美人之位。
虽然后来被诊出有了身孕,但那会儿皇贵妃为救他腹部中了一剑,导致流产难孕。怕皇贵妃伤心,昭仁帝甚至刻意去忽略萧壁城的生母。
后来对方还没来得及享福,生下儿子便匆匆走了。
昭仁帝回想往事,发现自己甚至记不起萧壁城母妃的模样,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他揉了揉心口,不由愈发愧疚。
福公公心疼地看着他,“陛下……可还在为瑞王殿下的事心烦?”
“呵,都是朕咎由自取,难怪太上皇骂朕。”昭仁帝苦笑连连,按着胸口吩咐他,“朕没事,只是有些胸闷气短,让太医院开一瓶养心丸来便是,不要去惊扰靖王妃了。”
福公公闻言,只得担忧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当晚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烛光摇曳的养心殿中,昭仁帝睡的并不安稳。
秋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气明显降温了,担心两个孩子冻感冒,长宁宫中的炭火烧的更旺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萧壁城便去而复返了。
“父皇病了,今日不上朝。”
云苓挑眉道,“父皇病了?”
萧壁城点点头,低声道,“听宫人说,昨日好晚的时候,见到瑞王从养心殿里出来。”
“看来是被气病的。”云苓神色了然,“那我动身去一趟养心殿,省得面子上说不过去。”
虽然心里觉得昭仁帝挺活该,但住进了宫里,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到位的。
云苓拿了一副银针过去,简单诊断了一下,随手给昭仁帝扎了几针。
昭仁帝的面色骤然变得轻松许多,他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开口。
“吃养心丸不管用,御医也不管用,还是老三媳妇儿的医术好。”
但如今云苓越是这样,他心底就愈发愧疚。
这时,福公公进殿来报,“陛下,皇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皇帝生病的时候,通常都是后宫妃子们正想表现的时候。单是刚才云苓给昭仁帝扎针那会儿,来探望昭仁帝的后妃就有好几个。
云苓跟皇贵妃处的不愉快,不欲多做停留,收完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走出养心殿后,又在门口碰见一个青色衣衫的美妇人,对方将一个食盒交给了殿前的宫女,叮嘱了几句什么。
小宫女连忙应下,“回淑妃娘娘,奴婢记下了。”
淑妃娘娘?
美妇人穿着打扮十分简单素净,气质冷冷清清,面色也无悲无喜,全然不像是个后妃的模样。
云苓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发现原身楚云苓的脑海里,关于这位娘娘的信息少的可怜,但很耐人寻味。
回到长宁宫之后,她随口问了萧壁城一嘴。
“你说季淑妃啊,她是二哥的生母。”
云苓靠着小暖炉窝在躺椅上,嘴里吧唧吧唧吃起点心,“昨晚宫宴上怎么没见她?”
萧壁城道:“季淑妃一直都这样,打从我记事起,她便从来不出席任何宫宴,哪怕新年的时候也一样称病不出宫殿。”
一听她是那个装傻贤王的母妃,云苓顿时就来了兴致。
“坊间曾私下流传,说季淑妃当年已有婚约,最后却被你父皇横插一脚,你父皇还把人娘家给一锅端了,没想到你父皇还是个渣男,这是怎么回事?”
养心殿里,正和皇贵妃说话的昭仁帝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边萧壁城黑了脸,“你别听人胡说八道,季淑妃不曾和人订过婚约,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微妙,悄悄压低了声音。
“我偶然听皇贵妃提起过,季淑妃当年的确有个两情相悦的人。"
云苓抓了一把瓜子,抬起下巴,“那人是谁?”
萧壁城凑近她,神神秘秘地道:“那人就是我皇长叔,安亲王。”
“……安亲王。”云苓眉头微微一动,“他是太上皇的长子么?”
“没错。”
“他和季淑妃之间是怎么回事,快展开说说!”
见她一副八卦的表情,萧壁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季淑妃是前任兵部尚书之女,据说当年她与安亲王两情相悦,可季尚书却非要送她入宫选秀,最后成了太子侧妃。”
后来昭仁帝登基,生下贤王的她,也被封为了淑妃。那会儿皇贵妃还是德妃,连她也要避一避季淑妃的风头。
“而我皇长叔……则因心爱之人嫁给了父皇,最终选择闲云野鹤,半生未娶。后来季家被查出结党营私,私下贩卖官盐官铁,还贪污巨款,季淑妃的父兄便都被秋后问斩了,季家也因此一蹶不振。”
“按照规矩,季淑妃也应当被打入冷宫的,但父皇怜惜二哥失足坠楼后变傻,离了季淑妃不行,这才格外开恩。”
云苓缓缓放下瓜子,“安亲王是个怎样的人?”
“我很少能见到他,不过小时候,皇长叔每年回京都会给带很多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