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一身玄色的直襟长袍,浑身上下散发着文雅之气,面如冠玉般俊秀,身型消瘦。
裴恂面上并无波澜,微微颔首道:“受人之托。”
宋铮笑的还算和善,眼神却有意无意落到了姜幼枝身上:“听闻一品红宗师被奸人设计,身负重伤,如今凶手还不得而知,是我大理寺疏职了……”
突然有侍卫进来禀告:“禀大人,医馆那边出事了。”
离环采阁不远处,临时建起的医馆里。
几人刚进去,就见一群人正慌张的四处逃窜,下一秒一支箭就直直没入其中一人的胸口。
只见马上身着讲究的锦袍男子,猖狂的嗤笑了几下,极速将新的长箭搭上。
宋铮上前,声音爽朗:“公孙兄,多日不见,你是愈加意气风发了!”
公孙策这才放下弓箭,笑的熟络:“宋兄可折煞我了,是刚刚这些刁民有意冲撞,我才想了这个法子教训。”
他说完,扫了一眼后方的裴恂,却并未搭话。
宋铮使眼色让手下去遣散那些病患,接着对公孙策道:“区区刁民,可不能脏了公孙兄的手,还是随我去解解闷。”
公孙策嘴角狂傲的嗤笑着,回身又一次举起弓箭,直接射穿了一人的右眼:“爷还没玩够!”
一个男人看着对准自己的弓箭,慌不择路的朝反方向跑去。
公孙策调转马头,对准他毫不迟疑的拉弓,可那箭却直直的朝姜幼枝的肩头冲来。
裴恂一手拉过呆愣的人,一手蓄力抛出折扇,长箭这才调转方向,穿过折扇直直插入一旁的门框。
姜幼枝则借着裴恂的搀扶才站稳,额间有了惊魂未定的汗意。
公孙策瞧着裴恂怀里的姜幼枝,眼里一阵阴狠,翻身下面,声音十分不善:“裴大人果然仁义,就算是一介刁民,也会亲自出手。”
裴恂声音温润,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事出突然,还望公孙兄海涵。”
公孙策却骤然变脸:“大理寺竟萧条到这般田地了,轮得到谏院的人来插手!”
裴恂声音依旧淡漠:“你不也来了。”
公孙策因为恼怒紧咬着牙齿,却突然看到裴恂身后的姜幼枝。
眼神就像毒蛇吐信子一般,毫不避讳的打量她,接着上前一步,右手一把抓住姜幼枝的手腕:“这位小娘子是?”
姜幼枝戒备的看着他,想挣脱,手腕却被捏的生痛。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上了公孙策向前拽的胳膊,裴恂手间不断用力:“是我裴府的侍女。”
公孙策本不想松开,但因为有些受不住,便状作索然无味的松开,但眼神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姜幼枝的脸。
接着一脸玩味的对着裴恂道:“既然是侍女,那好,我要将她买下。”
裴恂眼神有些冰冷的盯着公孙策,见气氛有些不妙,宋铮赶紧上前道:“公孙兄,你又说笑了,一个不足一提的侍女,可不要伤了你和裴大人间的和气。”
裴恂脸色不太好,撂下一句:“告辞。”
姜幼枝便紧紧跟着他朝外走去,可四周的侍卫却突然围了上来。
公孙策阴狠的盯着他们,前些日子裴恂在朝堂上弹劾了自己,他一直心存记恨:“想走?除非把人留下。”
裴恂转过身,示意姜幼枝去自己身后,接着便道:“不知公孙公子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本官。”
公孙策气的嘴角有些抽搐,正是他裴恂一个折子,才让自己连降三级。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道:“好啊,只要裴大人今日赢了我,我就放你们走。”
说完,便拍了拍手,只见侍卫押解着一大批奴隶走了进来,并让他们在远处一字排开。
公孙策了解裴恂,他一向自视清高,讲究仁义礼智信,便挑衅道:“比谁先让这些贱奴一招毙命。”
说完他便转身举起弓,长剑随风窜出,直穿其中一个女奴的眉心,一瞬间黏稠喷洒而出,女奴直直的倒地。
姜幼枝忍不住闭上了眼,甚至有些不自觉的发呕,她看向裴恂,却见他依旧淡漠。
公孙策示意手下将弓箭交给裴恂,自己则饶有趣味的瞧着。
裴恂接过弓箭,缓缓张弓对准了对面一个小男孩,那些奴隶惊恐地摇着头,无助地哭喊,他仿佛视若无睹。
姜幼枝微微皱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长箭即将冲出之时,裴恂突然侧身,对准了公孙策。
来不及闪躲,长箭从公孙策右手处摩擦而过,即刻就有血喷洒而出。
公孙策捂住流血的伤口,气急败坏道:“裴恂,你疯了!”
裴恂扔下弓,朝着姜幼枝处走去:“回府。”
侍卫依旧拦着,裴恂却淡然一笑:“谁敢拦本官。”
明明语气里没有半分怒气,但侍卫们却不自觉的后退。
公孙策一脸阴毒,却只能不情愿的松口:“让开!”
看着裴恂离去的背影,他愤恨的磨了磨牙,要不是父亲让自己这些时日收敛点,他真狠不得扒了裴恂的皮!
宋铮却若有所思的盯着姜幼枝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姜幼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