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牧将军应该就在不远处。”
一行护卫兵沿着蝎虫爬行的方向追随到茅草屋前。
他们放慢了脚步,贴墙绕至茅草屋后,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的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为首的护卫军领一脚踹开屋门。
屋内果然人去楼空,只余下地面上的铠甲、衣物和散落的无垠沙。
另一边,李览已回到了临时驻扎点,他面色惨白,直奔淮昭而去:“淮老将军,我们回去,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去。”
“陛下可是受惊了。”淮昭一脸关切道。
“这里太危险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说会尽早来杀了我的。他们……”李览不住喃喃道。
淮昭轻叹了口气,将李览交给御林军护卫。
御林军护卫扶着李览走了几步,正好撞见从帐中走出来祁决和苏明御。
李览看见祁决吓了一跳,跟见鬼似的往御林军护卫的身后躲去。
祁决往前走了一步。
李览的身体抖如筛糠,颤巍巍地指向苏明御:“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哥哥。”苏明御拉了拉祁决的衣角,无助地看了他一眼。
“他给自己下药做什么,你作恶不成还诬陷别人,你简直可恶。”祁决嫌恶地看了李览一眼,情不自禁地握上腰间的佩剑。
苏明御拉住祁决,对着不远处的淮昭示意。
淮昭上前劝阻道:“祁少侠,看在老身的薄面上,先将此事暂时放下,我们先讨论如何救出秦将军要紧。”
祁决没必要跟个年事已高的老人置气,看向李览道:“这笔账,我们之后再慢慢算。”
李览愈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拉着御林军护卫先走。
“秦城将军还没救出来呢,”护卫长叹道:“况且陛下,就我们两个人离开这里,没走出一里地,可能就不知道变成哪里的孤魂野鬼了。”
“不行。我得再拉几个人和我们一起走。”李览语气坚决道:“再找几个人。”
恰逢那一行护卫兵回来了,李览上前攥着他们的手道:“牧云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们跟我一起走吧,那些人迟早会杀了我们的。”
“那秦将军不救了吗?”为首的那人眸色沉沉,死死地盯着李览。
“黄岐军有五万多人,还在城里,我们怎么救。”
一行的护卫兵死气沉沉地看向李览,拼命地抑制自己拔刀的冲动。他们都是牧云深的亲信,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牧将军就为了这么一个人牺牲了自己,为了这么一个贪生怕死,毫无担当的小人。
局势一度剑拔弩张,军师乾元适时地出现了,忙对护卫兵道:“你们都先退下。”
淮昭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苏明御站在他的身侧:“淮老将军知道此事吗?”
“牧云深没跟我提过,他明明说他只打算自救的。”
“看来他也不完全放心你。”苏明御沉声道:“那么秦城就不能留了。”
“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吹风?”祁决拿着灌满的水壶回来:“不进去谈吗?”
他走至苏明御的身侧,低声责备道:“你的头痛不是刚好。”
“我想在外面等你。”苏明御用手挠了挠祁决的手心。
“下次不许这样了。”祁决反手扣住苏明御的手。
军中的主将现只剩下了淮昭,本来还要叫上军师乾元。
但他现在正在安抚李览,只能晚间与他商议。
平城附近的地形已经初步考察过了,军形也编排了多种适宜的进攻军形。
眼下最头疼的就是攻城了。
淮昭低叹道:“军中失去了牧将军,气势大减,更难获胜。”
“我们只能赌了。”苏明御道。
“赌?”
“张宪要真对当年秦城杀了张彪一事耿耿于怀,擒到他的第一步就应该把他杀了,而不是派人来跟我们通报,还拖延五日,为的就是让我们能及时赶到。”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苏明御清声道:“所以在外面没有动静时,他不会先杀掉这一筹码。”
祁决在一旁听着,轻轻蹙了蹙眉,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不错,但这无异于把秦城置于险境。若是牧云深在此,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
可淮昭却没有反驳。
祁决自然不知道在方才苏明御和淮昭的交谈中,就已经不打算留下秦城了。
“如果我们在规定时日没有赶到,他们的心中就会隐隐不安,从而陷入被动的局势。”苏明御在舆图纸上的平城处画了一道向外的细线:“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揣测我们晚到的原因,继而派出人马出来试探我们的军情。”
“我会给我们的延误编一个最好的借口。”
祁决猜到了苏明御的意图:“兵马汇合。”
“不错。”苏明御道:“我们在等兵马汇合,直至十万兵马到达此地,届时兵临城下。
把这个假消息放出去,城内的黄岐军一定会坐立难安,军心开始溃散。”
苏明御续言道:“后日我们在城墙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外驻扎,他们能看到我们,却无法对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