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御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起码在过去的二十年来从没有人形容过自己可爱。
他坐起身靠着床榻,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腿间,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看上去却性感至极。
可事实证明,在祁决的眼里他依然只落得个可爱二字。
后半夜,祁决兴味盎然地凑过来抱着苏明御睡。还会在注意到不影响他睡眠的情况下亲亲他的脸颊。
苏明御很想抗议,如果亲嘴唇会把人亲醒,难道亲脸颊就不会么?
可惜祁决毫无自觉,苏明御既不好扫兴,更不可能鼓励这种行为,只好两眼一闭地继续装睡。
没挨到他忍不了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苏明御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的花街,他在街上第一次吃到绵绵的软糖,很好看,五颜六色的。
旭日东升,祁决被一缕阳光照醒,他在床上回味了一下,忽然想起白楚清昨晚好像没来找过自己。
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和他说明了的缘故,他觉得不好意思打扰自己?
这样也挺好的,苏明御先前和自己提到过此类事,现下的情况几方都满意。
身旁的苏明御动了下,微蹙的眉渐渐松开,一双清亮的眼甫一睁开便恰好和祁决对上。
苏明御做了个美梦,心情其实还不错。他微微笑了笑,挑眉道:“看我做什么?”
祁决在看他俊美的脸上印着的淡淡的黑眼圈。
“你……”祁决伸手去摸苏明御,半是心疼半是揶揄道:“怎么有黑眼圈啊小可怜。”
“……”
苏明御此时此刻深切地体会到祁决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苏明御将隐忍二字刻于心中,淡淡地回了一句没睡好,在祁决关切的目光中和他一并下了楼。
期间祁决还时不时地关心着他的身体状况,同时也问了他为何睡不好。
苏明御被问得多了,见左右无人,终于忍不住提醒了句:“你小鸡啄米一样地亲我,我能睡好吗?”
祁决愣了下,回味过来后似是想忍笑,却没忍住,最后靠在墙侧笑得直不起腰来。
“别笑了。”苏明御拉了拉祁决,最后为了不吸引大众的目光,丧权辱国地回旋道:“我也没觉得这样不好。”
祁决边笑边道歉:“抱歉,我的错。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再也不这样了。”
苏明御很怀疑祁决说这句话的诚意,不过现下也无法得知后续。
所幸祁决到底出身世家,礼教修养较常人要高上不少。很快便止住了笑,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偶尔还会带点调侃。
两人步入堂内,只有常硕和花眠越坐在桌前。
祁决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见花眠越冷冷地看了苏明御一眼,便没有向他们走去,选了邻桌坐下。
“花少侠好像更讨厌我了。”苏明御压低声音对祁决道。
“有吗?”祁决不想让苏明御难受,抿了口茶:“可能我最近讨他嫌了吧。”
苏明御轻笑了声:“祁哥哥,你不擅长说谎的。”
他显然并不在意此事,只是随口一说,很快便低下头吃馕饼了。
祁决却不知为何,看他吃饼看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味道:“你不用在意的。他喜不喜欢你都不能影响我,我喜欢你就够了。”
祁决用手搭着他的手背,轻声道:“我会永远喜欢你。”
永远两个字实在太美好,哪怕明知是情话,都给人一种相信的力量。
苏明御的心绪极轻地波动了一下,一如他杯中浮沉的残叶。
身侧忽然传来木椅挪动的声音,常硕用完早膳,犹豫着坐到两人身旁:“祁师兄,你能去看一下大师兄吗?”
“他怎么了?”祁决问。
“我之前去见大师兄,他的声音很虚弱。只说不用早膳了。”常硕神色担忧道:“我刚入门派不久,也不敢打扰他。祁师兄,你要是有空就去看下他吧。”
“嗯。”祁决应了声。
常硕放下心来,又说:“引潮石没有发出微光,此地也不是海时域之界,等确认师兄无碍了,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他絮叨了许久,叫上花眠越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苏明御跟着祁决离开大堂,从一条羊肠小道绕向白楚清所处的一号房。
眼见苏明御就要跟至门口,祁决终于斟酌着开口道:“你困吗?困就回房休息。”
苏明御摇头以示拒绝。
祁决颇为头疼,但他毕竟才把人追到手,开不了口说重话:“我师兄他可能不是很想见到你。我就去看他一眼,很快就回来好吗?”
“可我不想,你去看他做什么?”苏明御的逻辑相当清晰:“我就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他不想见到我不恰恰证明他对你余情未了。”
祁决难以反驳,苏明御却又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补充道:“你方才还说过会永远喜欢我。”
祁决没有说话,但苏明御看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后悔。不知道是不是后悔方才话说太满给自己封死了退路。
你如果只是有点喜欢我,何必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苏明御下意识地想说出这句话,可理智已率先回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