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子眼睛一亮,接过来也不吃,塞进兜里就口若悬河了。
“毛果子头先嫁的那个死了,连个种也没留下,婆家就给她赶出来了,说她克夫;胡家那男人穷的要命,三十啷当岁了,娶不上老婆,毛果子娘家就做主把她嫁过去了,结果这下好啊,一年一个,连生了五个儿!这事儿在咱们村——哦不是,咱们大队都惊讶着呢!”
沈晚喜也做一幅震惊的模样,连连点头,捧得胖婶子心情舒畅。
她又作苦恼状问:“毛果子要说在生孩子上有福气吧,那也是有的,但是五个儿子咋养?本来家里就穷,胡家的死了以后,她一个女人家……”
胖婶子神情揶揄,声音更小了,“不就只能出来卖?你可不知道,当年闹的大呢,咱队里现在还有两个是胡家五兄弟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可真是把沈晚喜惊了,“全都是儿子啊!”
“那可不!毛果子在咱这一片儿名声可开了,就说十年前,还有人专门找到毛果子求种的!”
“求种?”
“就是找她借个肚子,生儿子传宗接代呗!”
胖婶子这话对于沈晚喜来说简直像是练武的人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从沈拥军那里知道付洪鑫家里三个姐姐,而付洪鑫的年纪又刚好是二十多岁……
“婶子,您还记得毛婶子的男人到底是多少年前死的吗?”
胖婶子回忆了一下,“约莫是二十六年前吧……”
沈晚喜牢牢将这个数字记在心中。
胖婶子见她没说话,抬头瞧了眼天色,“诶哟,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欸,您慢走!”
沈晚喜正好也要赶紧赶回县里去了解情况了,若是能证明付洪鑫就是毛果子被“借种”生出来的,那毛果子男人的死就很有蹊跷了。
就算最后不能证明毛果子男人的死跟革委会主席有关系,但是起码能叫付家焦头烂额一阵,由此她好找关系活动开,把沈爱农捞出来!
到了县里,纺织厂找不到沈拥军,沈晚喜只好去敲响了金厂长的门。
沈拥军是金厂长的秘书,既然如此,他就一定要先跟金厂长报备一下动向。
金厂长一开门看见是沈晚喜,目色便是一凝,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是长辈,心思总不会像年轻人一般流于外向。
“厂长,我冒昧来打扰您,是想问问我哥去哪了。”
沈晚喜本也不确定金厂长会在办公室的,还好,他没出去。
金厂长让开路,“进来喝杯茶。”
沈晚喜心里着急,却也没拂了金厂长的好意。
办公室里也没别人,好在金厂长就自己煮茶喝呢,这会儿不过是多个杯子的事。
沈晚喜捧着茶杯等回话。
“你哥跟我告了假,说是你家出了事?现如今他估计去革委会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却是不知道的。”
沈晚喜能得到一个方向就已经很满足了,当即要告辞。
“沈同志,你先莫急。”
金厂长言辞缓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听说了,总而言之,是我侄女金棉对不起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罢,金厂长竟是起身要朝沈晚喜鞠躬!
这样的道歉沈晚喜如何受得了?
她的东西能出电影,甚至是如今在纺织厂轻省就能领工资,都是有赖于金厂长,两人可谓是相辅相成。
金厂长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欺压她为金棉做主,如今还替她道歉……
“厂长您这样我受不起!金棉犯的错已经得到了惩罚,我没必要再记恨她,您也不必为她道歉。”
金厂长被她拦了下来,看着沈晚喜的眼神平静温和,“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那侄女脑子糊涂,若是跟了拥军,日子不知道多美满,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说这话,沈晚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是,便沉默了。
“好了,你家出事就赶紧去吧!你的假我会吩咐下去暂时不销的。”
沈晚喜十分感谢,“谢谢厂长,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纺织厂便朝革委会去,这会儿沈拥军倒是还没走,跟革委会里的人低声下气扯了好大一通,闹明白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二哥!大伯呢?”
沈拥军跟眼前人告歉,快步走到沈晚喜身边,“你怎么来了?”
“大伯呢?”
她又问。
“大伯去找人了,我在这里守着;你放心,咱爸不会有事的,我也打点过了,起码没有皮肉之苦。”
沈晚喜朝厅里看了看,只觉得这里人多口杂,便扯过沈拥军的衣袖,“你跟我出来再说。”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沈拥军心系沈爱农,眼睛还朝屋里看。
“你知道付洪鑫今年多大吗?”
沈拥军一愣,小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晚喜就快速地把她在秋收大队听到的故事讲给沈拥军听。
“这小子狗杂种二十五岁,岂不是正和毛果子男人死的那天差不多?”
沈晚喜也很赞同沈拥军的猜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照那胖婶子所言,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