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阳仔细地看着娘,虽然脸色唇色苍白,但是眼神清明,回话清晰,当是无碍的。
“娘,没事!儿七岁了,人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自己来就成。我想看看妹妹。”
傅玉竹叫云阳逗乐了,微笑着点点云阳的额头,“臭小子,我是你娘,什么男男女女的,洗手去,洗干净回来才可以抱妹妹。”
云阳赶紧去洗手了,还懂事的把衣服换了身干净的。
这才回来把小奶团妹妹抱在了怀里。
“阳儿,你爹他……下落无踪。早在被征走的时候娘就料到过。”
傅玉竹的大儿子已经会思考了,不能一味洗脑,还得打感情牌,培养好儿子。
她低头遮住了脸,肩膀微微抖了抖,像是一如既往的掩面哭泣。
实际上一滴眼泪都欠奉。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咱不说这些了,总之,老楚家不要娘了,还想抢咱家的田地。还要把你们抢走卖掉,
阿娘已经没有你爹了。不想失去你们。”
“娘,你莫说这个,我不会让奶得逞的,我们家从没吃他们一口饭。我都知道的。”
“好阳儿,那你弟弟不忙接回来,我让你村长爷爷抽空过来,他应是会把曦儿带回来的。我请村长主持,让咱家和老楚家断亲!”
“如此,她们才不敢拿你们姓楚做筏子,任意磋磨你们,甚至把你们卖掉。”
“好,儿子都听娘的!”楚云阳将小妹妹放进了娘亲的里侧,自去做饭了。
傅玉竹猜测云阳是躲去消化情绪了。
她小喘一口气,还好“忽悠”过去了。
不及傅玉竹细想,虚掩上的院门又被人粗鲁地踢开了。
今日连连受挫的大门,如今摇摇欲坠,已经不堪重负了。
这显然是在傅玉竹预知之外的事。
她血崩换了个人以后,有些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
会是什么人这般来者不善,粗鲁无礼?
她们家孤儿寡母,她如今刚刚生产完,武力上真的不及别人一大群五大三粗的。
她一个人还好,就算要死也会拉人做垫背,可这毕竟还有几个孩子要护着。
还好,摇摇摆摆走进来一个瘦弱的青年,仿佛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说话都大舌头:“就……就是你,捅伤了自己的……呃,婆婆,也就是我的姑姑?”
傅玉竹翻了翻脑海,竟是梁氏的侄子,梁什么来着?总之是村子里出名的村痞。
这是喝大了来占便宜?
呵,好笑至极,这男子亲姑姑被她捅得血哗哗的流,侄子居然准备用姑姑的伤来勒索?
老楚家尚未说个什么,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脸?
“你姑姑是谁?我不认识你。”傅玉竹按兵不动,她不是什么人都认识的人。
“我?我……是来找你赔钱的人!你竟敢伤我姑姑,不赔钱,我就砸了这间屋子!”梁痞说道。
“呵!如果要赔,你觉得赔多少合适?”傅玉竹一声冷笑,她倒要看看这姑侄俩是否一致的狮子大开口?
傅玉竹觉得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他要个一、两百文的,兴许就当打发叫花子,可以考虑考虑。
一开口就是砸家也不敢指望他开个小数了,不把她家当肥羊宰就不错了!
她傅玉竹之所以要断亲,除了怕孩子被老楚家磋磨,卖掉,再则是,受了欺负不还手。
以后在这小小的桃李村还用生活下去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不该让步的时候就无须让步。
一味地让步只会让他们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养孩子也是养心。
她要给孩子们树立自强的理念。只有自强,才不会任人欺负。
“十两银子!我保证……我姑姑不找你麻烦!”梁痞伸出一双手指,站着酒步摇摇晃晃地说。
“十两是吧?”傅玉竹的双眼眯成了一对弯月。
“你过来……”傅玉竹甜甜笑了笑,招了招手。
她才二十二岁,正值大好年华,只盈盈一笑,便风华无边,媚骨天成。
梁痞喝个酒听说梁氏被傅氏捅伤了而已,具体的事宜他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
于是,他露出一个自认为迷死人,傅玉竹却马上想吐的表情。
眼睛涩咪咪直勾勾地便望向了傅玉竹的玉颈,和以下。
傅玉竹咬咬牙,呵呵,如果说刚刚还能忍他一二,现在,叔能忍,婶不能忍!
看着梁痞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又学着梁氏直怼她面门。
傅玉竹翻了一个白眼,拉着他的手,一个小擒拿手翻过身来,放在枕头底下的剪刀都快变成她的惯用武器了。
剪刀直接插向了梁痞被她抓住的手。“手这么长,不如就别要了。滚!”
傅玉竹掀开被子,一脚踢向梁痞,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扑到地上。
“啊!!!傅氏!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我等着!”梁痞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跌跌撞撞的握着受伤的手跑了出去。
云阳早听到声音过来了,把长柄锄头放在了外面,就藏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