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张顾扬起马鞭就朝着高程的头上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高程嗷的一声惨叫。
“这是本金。”张顾笑着说道:“接下来的是利息。”
说完,张顾又是接连几鞭子朝着高程抽了过去,不管是头还是脸,就是一阵乱抽。
高程被白易和黄金荣两个高手制住,半点动弹不得,只能连声哀嚎。
抽了七八鞭子,张顾才停下来,对唐县令说道:“唐县令,本官接到线报,有人举报你们县衙的衙役当中藏有宣国奸细。
这个高程就是嫌犯之一,本官要带回去审问。”
说完又一指那三个衙役,说道:“你们三个也跟着走一趟吧,老胡,带他们走,敢反抗即刻杀了。”
老胡应了一声是,即刻抽出了横刀,喝道:“老老实实的跟着走,敢反抗的话,老子砍死你。”
唐县令傻了眼,刚才张顾已经吓到他了,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寮方候,居然还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这时又见张顾要把人带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眼看着张顾的人把高程几个人带走,唐县令忙追上张顾说道:“侯爷,下官即刻叫人把马车厂的人放了,您就饶过他们吧?”
唐县令这么做也很正常,他是聚丰县的县令,护着自己的手下人也是应该应分的,这个时候不出面护着自己的人,以后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他原本就是刚刚调来聚丰县不久的,衙门里面的人还没有梳理顺畅呢,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护着高程等人,以后别人更是阳奉阴违了。
张顾转头看了唐县令一眼,笑道:“老唐,刚才本候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本候跟恒邑候他们之间的恩怨,你确定要参与进来?”
唐县令顿时醒过味儿来,忙道:“不敢,不敢,侯爷只管处置便是。”
在一国之都当地方官的,就没有一个能当得舒坦的。
在大官多如狗的圣京城,像唐县令这样的,在谁面前都得矮上三分,根本就不敢张扬起来。
比如高程,唐县令当然知道他是恒邑候的亲戚,而且还是跟恒邑候府经常走动的,这就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因此他才想着把高程保下来,免得将来恒邑候找自己的麻烦。
但是此时他见到张顾如此说,即刻就明白这是两个侯爷在斗法,甚至可能是几个侯爷在斗法,那就不是自己这小小的县令能参与的了。
带着高程几个人出到牢房外面,回到院子里。
张顾朝着那一堆衙役随便指了七八个人,对老胡说道:“把他们几个一起带走,咱们回寺狱。”
老胡忙招呼几个狱吏把张顾指的那几个衙役揪出来,喝道:“跟着走一趟吧,别反抗,小心被砍死。”
张顾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唐县令说道:“老唐,赶紧派人去城外大牢把我的人放了,这事儿就跟你没关系了。
还有,管好你的人,让他们别参与进来,不然把你老唐拉下水,你可别怪我啊。”
唐县令忙连声说道:“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把侯爷的人放了,再警告那些混蛋不准再乱来了。
下官多谢侯爷提醒,下官感激不尽。”
张顾笑道:“你是得感谢本候,也就是本候心善,不愿意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要是换了监察寺别的人来,嘿嘿,老唐,你的官可就做到头了。
你在圣京城当地方官,监察寺的习惯你也是知道的。
奶奶的,别说,你的运气还真的好,哈哈哈。”
张顾最后这一笑,却是在笑话唐县令倒霉。
大家都是当县令,唯独他唐果和平安县的县令倒霉,被分到了圣京城当县令。
唐县令自然能听出张顾笑声中的意思,也不禁苦笑道:“侯爷您看得清啊,下官这也是倒霉透顶了,才分到聚丰县当县令。”
张顾哈哈笑道:“老唐,不知道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叫三生作恶,附郭郡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我估计你是上一辈子恶贯满盈,这辈子才在京城当了县令。
回去多烧烧香吧,争取下辈子别在附郭京城了。”
张顾的这句话在前前一世的时候可是极为流行,原话是“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所谓的“知县附郭”,就是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疲于奔命,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
“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巡抚同在一城。
附郭京城就不用说了。
还要另一种说法是: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庆国只有州郡,没有省城一说,而且只有郡守,没有知府一说,更没有巡抚一说。
因此张顾就对这句话做了简化,变成了三生作恶,附郭郡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唐县令听到张顾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琢磨,便觉得大为有道理,简直就把一个倒霉县令的苦楚说得极为透彻。
于是他便对张顾升出了几分知己之感,苦笑道:“侯爷的话堪为至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