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你听老爷跟你说吧。”
陈立松被陈伯这么一说,返回到厅堂,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陈天福。
虽然电灯并不那么明亮,陈天福仍然感受到陈立松目光中透着火热。
“他们想找到我们陈家祖坟底下埋的东西。”
“什么?干他么的,鬼子要挖我们家祖坟?!”这个意外的消息,让陈立松很吃惊。
“是。”
“不能让他……”
陈天福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打断了陈立松的话:“我们有什么能力?你有什么能力?你有几杆枪?有几挺炮?有多少人马?有几辆汽车?”
“我们怕他?他也就那么点人,而我们是整个陈庄!”
“整个陈庄?整个陈庄几户?三千多户吗?一万多人吗?我告诉你陈立松,在你跟二藤三郎比武的时候,你知道其他鬼子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挖坟!”
“挖坟?挖哪里的坟?”
“我们家风山边的祖坟!你现在可以去看看!”
“他们已经发现那是假坟了?”
“你觉得的呢?都已经全部挖开了,别说挖地三尺,他们这次带的那么多人,你知道何止可以挖地三丈、三十丈吗?!”
“干特娘的!那他们怎么会去挖田江边那里?田边来问你了?你告诉他们的?”
“我能告诉他们吗?”
“不行,那里不能让他们挖下去!”陈立松检查了一下手枪,“你让他们给我一些子弹。”
“就凭你?”陈天福冷哼一声,“你一个人能阻止得了他们?”
“我们有枪,你也有人。”
陈天福冷笑一声,指着天井中陈祥的尸首,质问陈立松道:“然后,让鬼子把我们陈庄的人,一个个像陈祥那样抬进我的院子吗?”
陈立松看着正在哭嚎的陈祥老母亲与幼子,呆住了。
这才是田边给陈庄最致命的将军!
陈天福没再理会呆立一旁的陈立松,却朝厅堂外正候着的陈伯道:“陈伯,你过来。”
“老爷。”
陈天福从身上掏出一把银元,递给陈伯:“这是十块大洋,你让人帮祥子体面地入土吧。”
“是,老爷。”
陈伯接过银元,躬身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倒退着出了厅堂,招呼几个护院到天井处理陈祥的尸首去了。
看着陈祥老母亲及幼子止住了嚎哭,陈天福朝陈立松低声唤道:“你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走到厅堂的香案跟前,伸手从香案上取了六根香,吹着了案上的火信子点起了香。
陈立松跟随其后,也来到了香案前。
陈天福拿三根香敬了天地,把另三根香敬了祖先,插在香案中间的香炉中,然后低声说道:“其实,我们祖先的坟,并不在你那块地的田头。”
他的声音,只有陈立松才能听得清。
陈立松听完一愣。
“可是他们在挖……”
“嗯。他们会挖到底下的粮仓。”
陈立松很意外:“底下粮仓您知道?”
“风山上用的西药,都是我给卖的,他们的粮仓我会不知道?”
“原来您都知道。”
“是。包括黄小亮先生。”
陈立松一脸惊讶地看着陈天福。
黄小亮是风山上的人,为了安全,应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不过陈天福知道,说实话也不算什么意外了。
“您也是风山的人吗?”
“我?不是。”
陈天福又一次明确否定自己是风山的人。
上一次否定,是让陈立松送药上风山的时候。
陈天福朝香案又拜了四下,然后转身,朝陈立松看了过来。
看了片刻,他再次压低声音说道:“给你安排件事做。”
“我能做什么?”
“你要多少子弹,我给你多少子弹。不过……”陈天福突然停顿下来,盯着陈立松不说话了。
“不过什么?”
“你知道我给你子弹,让你干嘛吗?”
“你让我打鬼子?”
“是。”
“既然我们陈家祖坟不在那块地底下,我们就让他挖去不成吗?”
“不,那块地也不能挖。你不要你那块田地了?难道以前要死要活都是假的?”
陈立松突然愣住,想了片刻,说道:“好!打鬼子,我会打,也义不容辞!”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陈天福会让他因为那块地去打鬼子,然而,陈荣之死,陈祥之死,还有林青荷的父亲之死,再高大上一些,王镇长以及千千万万的同胞之死,这些鬼子死不足惜,更何况他们还想要挖陈家祖坟!
“不过,你只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陈庄。”
“我知道,既能打鬼子,还不能连累咱们陈庄。”
“该怎么做,你有了打算?”
“放心,我已经有了打算。不过,如果我遭遇不测,我老娘希望能够……”
“如意婶也是我婶,你大可放心。不过我不希望你出事,而且你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