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十几匹马朝林家寨绝尘而去,陈立松在想:这林明亮看起来并不像单纯来接走林三才的,难道他是来抓走林三才的吗?
刘国龙也似乎有点明白了,结结巴巴地跟陈立松说道:“他们……不是,我……抓走林三才,这回真不关我的事。”
陈立松明白刘国龙想解释什么,说道:“我又没说这回是你又设计了林三才。咱俩快去找黄太太吧,她是林明亮的妹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对对对!快上车,快上车。”
二人上了车,刘国龙慌忙开车直奔黄家老院子。
这回可不管门口盯着的人是谁,刘国龙直接在院门口的晒坪上停了车,二人径直在院门上“嘭嘭嘭”地拍起来。
“来了。”来开门的是黄伯。
因为之前林明琼交待过,不准陈立松踏进院子半步,黄伯死活不让陈立松进去。
“你不能进来!”
“为什么?我有急事要找她!”
“真不行,你也体谅体谅我吧!”
陈立松顾不得那么多,掏出了勃郎宁手枪,对准了黄伯:“这样我可以进去吗?”
看到了枪,黄伯只得放他进去,心中骂道:“真是老了,谁都可以拿枪对着我!”
林明琼一身清浅素雅,坐在游廊上的茶桌旁。
她见陈立松与刘国龙急匆匆地闯进院子,并没怪罪黄伯,平平淡淡地指着茶桌边椅子招呼道:“坐。”
林金珠已被陈天福给接走了,她自然不必担心陈立松闯进来。
陈立松直截了当地说道:“林三才刚才被你哥带走了,你叫你哥带走他的吗?”
“什么?”她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陈立松不解。
“我哥这是想当镇长了!”
“当镇长,跟林三才有什么关系?”陈立松这话一说出口,马上想起黄大明之前曾问过他关于想担任镇长的事,惊出一身冷汗:“完了!”
刘国龙也不解:“什么完了?”
陈立松此时没空跟刘国龙解释什么完了。
自从王镇长魂归鹿山岭之后,鬼子占领了田城。这刀风镇原属田城所管,别说这刀风镇镇长空缺无人接任,就连田城的国民政府早已逃,迟迟未有人手补上。之前大家都忌惮黄家势力,没人敢跳出来与黄大明争镇长之位
林明琼对前院喊道:“黄伯,黄伯!”
很快,黄伯已到跟前:“太太,您找我?”
“你帮我叫一顶轿子吧,陪我回一趟林家寨。”
“好的太太,现在就动身吗?”
“嗯。马上,越快越好!”
陈立松说道:“黄伯老了腿脚不方便,上山的路不好走,他就别去了。这样,我俩给您弄一顶轿子,陪您回林家寨吧。”
“也好。现在就走吧!”
那林明琼虽然喜欢怜花吟月,操心起林三才之事,却也干脆利索。
“那我俩先出去安排一顶轿子。刘国龙,走,大街的西头就有一家轿子铺。”
“欸!”刘国龙应也一声,准备跟随陈立松出去找轿子。
林明琼已从里边拿了一只布袋子出来,说道:“我也跟着你们出门找轿子吧。”
要知道,林明琼毕竟出身大户,她五岁时,国民政府《大总统令内务部通饬各省劝禁缠足文》已发布了两年,但因为刀风镇本就是南方山野小镇,所以政令才推行到,但她早已裹足一年。她也正赶上了时代,并没继续裹足,但小足缠了整整一年,难免影响点她的脚正常成长,所以走起远路不大方便,总得借助轿子才能出行。
但黄伯还是不放心,说道:“让老奴也陪着太太回娘家吧。”
“好。那走吧。”
四人准备停当刚打开院子的门,却见五名汉子堵在门口。
领头的汉子一脸横肉,伸手挡住他们四人,说道:“你们这要去哪?”
林明琼骂道:“瞎了你们狗眼,别挡道,让开!”
“啪”地一声,那汉子竟伸手向林明琼脸上一巴掌拍了过来,嘴中骂道:“臭婆娘,给老子乖乖地呆在院子里,别他妈妄想溜掉!”
这一巴掌拍个正着,直拍得林明琼退了几步,往后摔去。
陈立松眼疾手快,伸手就扶住了她。
此时他不由地怒火冲天,喝道:“你们找死?!”
话音刚落,他已将林明琼扶好靠在墙边,旋即人又冲到那汉子跟前,一拳过去,正打中那人鼻梁。
听得“哎呀”两声,那汉子立即嚎叫起来,鼻子受伤早已鲜血奔流。当看到自己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他竟直直地向后一仰,晕倒在地上。
陈立松见自己一击即中,瞬间就轻松地拿下一人,便又大吼一声:“你们这些人别挡道,统统给我散开!”
那四人并没答话,各自冷哼,瞬息之间,四支手枪全部举了起来,一人一只枪,对准了陈立松他们四人。
其中一个喝道:“进去!没有许可,任何人不得外出。”
刘国龙道:“我们是刚刚进来的。”
“别废话,既已进来了,就等着我们老大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