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松喝了一口茶,说道:“田边先生,有话请讲。前两天我还是田边先生的阶下囚,若是田边先生继续把我抓了,我也不会反抗。不过,前天晚上并非我自己逃的。”
“不急。”田边慢腾腾地品着茶,“我没怪你逃了啊。再说,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是我先逃跑的。”
听着田边自曝糗事,陈立松有点无语,这田边并不像以前听别人说的那样,鬼子都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田边先生说笑了。”
“你说话我喜欢。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太君,更喜欢你称呼我田边先生。听说你的祖辈当过满洲国的大官?”
陈立松纠正道:“那是前朝,不是满洲国。我不知道太君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在我们中国,称呼男姓的客人,叫先生总是对的。”
“你所说的前朝,他的皇帝现在正是满洲国的皇帝,都一样。”
“田边先生,这不一样。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已经不是清朝了。”
“你相信吗?不论是满洲国,还是民国,将来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大日本帝国。这是历史趋势,对了,刚才那位你认识吗?”
“王镇长夫人王太太吗?”
“是啊!”
“我认识她。”当时陈立松也是在这里,林明琼让他把赵灵娥叫了出去,他告诉赵灵娥说王浩博死了。
“正如我所知道的,以前刀风镇的镇长叫王浩博,现在王浩博可是不见了,而他的太太赵灵娥小姐,她懂得时务,现在在替我们大日本帝国服务,而且她让她的弟弟赵大富先生,也在替大日本帝国服务。”
陈立松笑了:“他们是官家子弟,谋个官职也是正常的。田边先生不会又叫我担任什么刀风镇警备队队长吧?”
“你也可以当官啊。不不不,这队长之职对你来说太小了。”
陈立松见田边尽往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就是不说正事,自己妈妈与妹妹不见了,虽然自己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实际上心急如焚,早想脱身了。若不是林青荷被赵灵娥带进正院,此时就应当便拉着林青荷跟田边告辞了,便说道:“还请直说正事吧。”
“我看你还真是着急。做大事的人,不应当这么心急。”
“若是田边先生找小民真什么没事,小民真得告辞了,我真还有事。”
“喝茶,喝茶。我也知道你有事,你的事我可以帮你。”
“我的事,田边先生帮不了我。我知道田边先生很有能耐,但像我们这种小民的小事,无须劳烦到田边先生。”
找自己的妈妈与妹妹,自己都没有头绪,而鬼子一心想打中国地盘的主意,就是叫他们帮忙,他们也不会帮的,更何况没有线索。
“你且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不必了,请说事吧。”
“闲聊算是事吗?”
陈立松快气炸了,心中骂道:“田边你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办什么公审大会,没有林三才,留我下来,尽说闲事!”
他起身辞行:“若是真没正事,我告辞了。”
“好吧。不过,若是你找人时,需要我帮忙,倒是可以跟我说说。”
陈立松一听田边说“找人”,他的瞳孔立刻在收缩,思考着田边说这话的意思。
前天台风夜,田边被风山的陈新生他们赶得灰溜溜地逃回田城,而自己的妈妈与妹妹也是在那时候失踪了。田边不可能有分身之术,而且他连命都差点丢在刀风镇上,还有心思去绑人?所以自己的妈妈与妹妹的失踪,应当与田边无关。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听赵大富说的啊。”
“赵大富?”陈立松记得赵大富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人,但也许李朝山跟赵大富说过。
“是啊。赵大富说你妈妈、你妹妹以及你妹夫不见了。”
“不可能!”
田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不会预测到什么时候自己会发生意外,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然后他端起茶杯,用杯盖在杯沿轻轻地敲了三声。
门外听到敲杯声,立即冲进了三名鬼子。他们并不是拿着三八大盖,而是拿着手枪。
陈立松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手枪早已打开了保险。
“青荷小姐今晚就留在这里做客吧,放心,有人陪她。”
“哈哈哈!你说那位王太太?”
“不不不,是另一位林小姐,她的肚子里可是有宝宝。不过你放心,他们三人现在都很安全,绝不会跟李家寨那三个该死的人那样躺在地上。”
陈立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立即想到前天夜里风山的人攻打镇公所,赵大富的警备队竟然不在,原来是去了李家寨!
赵大富在门外敲了敲门,问田边道:“报告太君,饭弄好了,我姐问,现在吃吗?”
陈立松想要冲到赵大富跟前去,却被那三名鬼子用手枪给抵住了,便骂道:“赵大富!你这个他妈的畜生,第二个黄大明,今天审判的应当是你!”
赵大富莫名其妙一进来就被骂,感觉很茫然,呆呆地看着陈立松。
田边仍悠闲地喝着茶,慢腾腾地说道:“你放心,他以后比黄大明还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