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松见到林青荷时眼前竟一亮:
房前屋后的杂草全然清除干净,房里摆设也井然有条。
窗台灶台井台哪怕什么角落,干干净净;桌子椅子柜子无论什么家什,整整齐齐。
很久没享受家的温暖了,陈立松顿然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正事得先说。
他告诉林青荷道:“风山上的人,把黄大明给毙了。”
林青荷听了后并没有兴奋,很平静地说道:“知道了,大汉奸早就该给枪毙了。”
陈立松对林青荷的反应,感觉也很正常,因为他自己在听到黄大明被毙的消息时,反应也很平静。
“我一直以为你一个城里姑娘不会干活,没想到收拾起来还挺麻利的。”
“说啥呢?农活那是我不懂得干,但我会学啊。再说,家务活哪个姑娘不会做?你这房子没个女人不行,话说回来,我这是为自己收拾。”
“为你自己收拾?”
“是啊,你这房子空着也空着,我要搬过来住了。”
林青荷昨晚要他娶她,现在告诉他要搬过来住,虽然都是未经陈立松同意自作主张,陈立松听后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
“……”他朝供桌上看了一眼,先看一眼他爹的牌位,再看一眼林金珠的牌位,不知道该说啥。
“立松哥,我在田城的家被鬼子烧了,我也回不去了,在那老头院子住,我老想起我妈。那老头……你这里挺好的,我自作主张,你不会说我啥吧?”林青荷本想说陈天福总对她不怀好意,但她知道,陈天福毕竟也算是陈立松的堂哥,便指着昨晚她睡的那间房,又说道:“这间就给我住了,以后你睡你昨晚睡的那间,我睡你以前睡的这间,可以吗?”
“可以可以!”
陈立松心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林青荷进了她要住那间的房间,走到一张桌子边说道:“来,搭把手,帮忙把这张桌子抬一下,帮我抬到靠窗户这边来。早晨起来,我要看到太阳,我要与过去告别,要沐浴阳光。”
林青荷当起这间屋子的主人一点都不客气。
“好!”陈立松笑了,应了一声就跟了进去。
进屋后,他发现满屋都是女孩的家什。
原来这林青荷早把她的东西从陈天福的老院子里搬过来的,而且早替自己选好了房间。
“放心吧,立松哥,我搬过来住呢,不会白住的,我可以帮你干活,你家的那块田地不是在我这吗?现在赶紧种起来啊!如果季节过了,是不是可以做地瓜?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到南山或者刀峡山脚下开荒。再不成,你以前不是猎户吗?我们上山打猎。”
林青荷连搬过来以后怎么生活都想好了。
陈立松还差点那块田地的事。
一听到那块田地要真正归还到自己手中来,陈立松就乐了:“你还要当猎户,哈哈哈哈!”
“别笑。”林青荷说别笑时很严肃,嘴角扬起,似乎有点生气。
“好!我不笑。”
“你可不要认为,我搬来住就是为了让你娶我!”
“你不是说了,不白住吗?”
“这就对了嘛!我跟别的女孩不同,别以为你以前抱着我满街跑了,我就得非你不嫁。我林青荷可是田城青英中学的女生!”
林青荷没提她被陈立松抱着满街跑的事,陈立松早就忘记了,现在被她提起,心中更是回想几个月前从南山下来后被鬼子赶着跑的情形。
几个月前那是逃命时抱过她,自然啥想法都不会有,甚至林三才说他与林青荷有一脚时还斥责林三才,现在林青荷就在眼前晃着,陈立松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帮林青荷抬好桌子后,陈立松竟不知该退出去,还是留在屋里。这本来是他与林金珠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现在要让给眼前的女孩住了。
陈立松很清楚,她跟林金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以前林金珠从来不会自作主张,也从来不会管他笑不笑。
虽然他觉得林金珠确实是一位非常贤惠的媳妇,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却能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活力,甚至有她在,整座房子都充满了生机。
“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没……没有……”陈立松知道,自己确实胡思乱想了。
林青荷把她的被子、衣服取了出来放好,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怕你胡思乱想。我跟你说,我搬过来住呢,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的。你帮我做到了,随便你胡思乱想。”
她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
“说啥呢!你可别乱说,我陈立松对着我爹与金珠的牌位发誓,不会胡思乱想。”
“哈哈哈!”林青荷笑得更厉害了,“你不问我,我要你帮我什么忙吗?”
“不会又是叫我帮你报杀父之仇吧?”
“聪明!不,不是单单你聪明,而是立松哥还记得我说过的事。真的,立松哥,也就是因为这点你让我很感动,所以昨晚我才跟你提让你娶了我。”
陈立松听得感觉尴尬,更是语梗了:“不是……这是两码事。你收拾,我先出去。”
他说完,便从屋里退了出来,在饭桌边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