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所说的话不过寥寥几句,但柳长亭何尝听不出其中隐藏的艰辛?一个不怎么精通武功的少女,独身一人远赴千里,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艰难。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
凌维又道:“前些日子,白雪给我们来信,说要回来。霜儿甚是欢喜,也由此看到公子登门,情绪有些失控。这两坛春知处是在下送给公子的,还望公子莫要推辞。至于霜儿那边,在下会去好生劝慰。”
那名伙计走上前来,殷切地将两坛春知处交给柳长亭。
柳长亭的心中百感交集,末了,感激地说道:“谢谢!”一介江湖人,纵然身负皇族血统,那又如何?身世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缥缈的存在。曾经的驰骋江湖,红粉帐中的柔情,亲如手足的兄弟,如今……唉!自己还在无意中欠下了一笔债。
春知处依旧,其他的都已经变了。
眼前的两坛酒,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两坛过往的岁月,亦或是两坛闲愁!
午后的斜阳照耀下,柳长亭提着两坛春知处,略带忧伤地返回了落脚的客栈。
刚一进房门,梁孤鸿就靠了过来,笑嘻嘻地道:“迎春巷口春知处,可是好久没有喝到了。”说着,他也不客气,一把先从柳长亭的手里夺过了一个酒坛,撕开坛口的泥封,抽了抽鼻子,又道:“嗯,还是那个味儿。”他连杯碗也无暇去拿,索性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一通,这才将酒坛放在桌上,哈哈笑道:“好好好,真他娘的痛快!”
柳长亭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君韶歌,关切地问道:“三哥,你怎么愁眉不展的?可是伤势有何不妥?”
不待君韶歌开口,梁孤鸿接口道:“伤势没什么不妥,心事倒有一桩。”
君韶歌白了他一眼,道:“你可真是多嘴。”
梁孤鸿仿若不闻,继续说道:“慕容世家刚刚打发人来递上拜帖,说是十天后便是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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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的加冠礼,邀请咱们前去观礼。你三哥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满脸愁容。唉,何苦呢?命都拼了,还在乎什么呢?杜神医明明就在慕容山庄,人家慕容庄主也一再相邀。他可好,扭扭捏捏跑到城里客栈来疗伤,弄得人家上上下下不自在。”
“大哥是喝醉了不成,满嘴醉话!”君韶歌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悻悻地道,“我不想给慕容家添乱啊!你看,那日我为了不激怒太一神尊,连桑德雷弹都没敢用。怕的是什么?就是怕节外生枝。如今我也是一样,绝对不会给慕容家添乱。再说我这伤虽然重,却也无性命之忧,杜神医也开出了方子,我又何必叨扰?”
梁孤鸿朝着柳长亭撇了撇嘴,道:“看见没有?还在死鸭子嘴硬。直说不想见到映雪那丫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柳长亭急忙说道:“三哥也是为了避嫌嘛!”
梁孤鸿“切”了一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避什么嫌?人家钟大少都不介意,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被人看到了才更会往歪路上想。”眼见君韶歌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梁孤鸿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这才干咳了两声,说道:“要我说嘛,既然来请,那就大摇大摆去便是了,何必想那么多?对了,长亭,你去买酒,怎么去了这么久?”
柳长亭不愿意二人产生嫌隙,索性就把凌记酒坊的事给说了。
梁孤鸿眯着眼睛听完柳长亭的叙述,用杯子舀满了酒,仰头喝了下去,接着拍了下面前的桌子,肯定地道:“凌白雪那丫头看上你了。”
柳长亭正将一杯酒送进口中,闻言差点把酒全喷了出来,急忙说道:“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梁孤鸿挤眉弄眼地道,“枉你这色鬼处处留情,连这都没寻思过味儿来?要不是看上你了,人家姑娘能付出这么多?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咋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嗯,云晓神尼的弟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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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资质也是不错呀!”
“或许吧!”听到梁孤鸿这么说,柳长亭这才醒转过来,同时更凭添了一份愁意。
梁孤鸿看了看柳长亭,又望了望君韶歌,心中暗叹,唯有岔开话题,道:“罢了,说正经的吧!加冠礼咱们还是要去。照我说,慕容世家不会只通知咱们,必定会请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针对南宫世家和千灯堂的行动也会就此开始。魔教前些日子在太原搞出了事,被我那师弟和一些江湖人士阻拦,却也证实魔教的确大举东进,近来又有吴亮是魔教妙空使的传言。这个节骨眼上,四大世家内部若要出现火拼,可是大大不妙。咱们到那里听着,万一两家真要拉开架势大动干戈,咱们好调解调解。”
柳长亭道:“大哥说的我懂,南宫家搞出的事不能不讨个公道,但不能在这个时候。”
梁孤鸿点点头,突然拍了下大腿,恨声道:“他娘的,魔教现身的迹象之前我和你三哥就觉察到了。偏生我被那个疯子给缠得厉害,也不知道那疯子是什么来头,武功那么厉害。后来我东躲西藏才把他给甩掉了。这么一耽搁,好多事都没法查下去了。”
君韶歌突然说道:“那个疯子的事我想了很久,后来才隐约觉得他使用的也是碧落赋中人的武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