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薛臻和子裔急忙将慕容逸尘扶到身边,两个人一个让慕容逸尘枕着膝盖,另一个人不时地稳住慕容逸尘晃动的身体。
慕容逸尘再次昏睡了过去,早上又吐了好几口血,脸色也还是那样白得怕人。更可怕的是,早起的时候,薛臻伺候慕容逸尘解手,发现他排出的竟然是鲜红的血尿。显然,身上的伤情已经十分严重了。这两日路途奔波,众人想尽早赶到雁荡山。可是慕容逸尘如今的状况,又怎么禁得住这样的折腾。
燕抒情本来打算和慕容逸尘同乘一辆马车,以便有个照应。可是慕容逸尘以男女有别,伤重之时需要照顾,自然有所不便的理由硬是让燕抒情待在姐姐的马车里。薛臻和子裔明白,四少爷这么做其实是不想让燕抒情为他担心。薛臻这几天已经将嬴承赠与的丹药随身携带着,一旦慕容逸尘的伤情危及生命,他便立即让慕容逸尘服下这粒药。
正午的时候,慕容世家的车队停靠在路旁休息,慕容笙和慕容焕烨察看了一下慕容逸尘的情况,父子二人满面愁容地走到一旁。
慕容焕烨难过地道:“爹,四郎现在的情况不妙,虽说有嬴少侠的药作为保障,可我总担心……”
慕容笙何尝不担心?但是身为父亲,他是主心骨,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于是他略显镇定地劝慰道:“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家的老四没那么脆弱。”
慕容焕烨何尝不明白这是父亲在劝慰自己,于是他也不想再多给父亲增添烦恼,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慕容笙拍了拍儿子的肩头,道:“不要灰心,说起来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大喜的日子。无论怎么说,咱们家的四郎也要精精神神地迎接他将要过门的大嫂不是吗?瞧我在说什么呢!烨儿啊!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以后也要做父亲的。可别像爹一样,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说到最后,这位叱咤江湖的慕容世家的家主的眼圈也红了。
两个人站在一棵树下说着,不远处的马车里,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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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透过车窗已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心思细腻,纵然不知道父兄说的是什么,却也通过二人的表情看出了端倪,不禁低头慨叹,眼眶中流出泪水。
“你这又是怎么了?”眼看妻子流泪,钟至奇不免有些大惊小怪,急忙拿出手帕替慕容映雪擦拭。
慕容映雪啜泣道:“还能怎么了!四郎现在这个样子,有谁的心里会好受?”
钟至奇叹道:“不是暂时稳定住了嘛!再不济,还有那位嬴少侠的药啊!”
慕容映雪一把夺过手帕甩在他身上,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木得可以,难不成这样就没事儿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知道你担心四郎,但是也别给自己这么多的烦恼啊!做人要向好的方向看。”
“你……你别说话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
“你魔怔了不成?我问你话,你看什么呢?”
“你不是不让我开口吗?”
“你……钟至奇,你给我旁边待着去,我今天不想理你。”
薛臻和子裔去给慕容逸尘拿些吃的去了。
燕抒情牵着慕容逸尘的手,见他还在昏睡中,她便小心翼翼地靠坐在他的身边。
一行泪滑落,她用手轻轻在腮边拭去,低下头望着沉睡的慕容逸尘,心中一阵酸涩。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也就一年左右,但是经历的事情却不少。
可是,无论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在她的眼中和心中,慕容逸尘永远都是那个当日在客栈内挺身而出的少年。尽管从青龙山庄分别后,两个人多是用书信联系,可是燕抒情从来没有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远。
反而觉得,千山万水也难以阻挡两颗火热的心!
可是现在……
她知道江湖的残酷,也品尝过世态炎凉。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或许说不敢想象慕容逸尘会遭逢不测。她眼中的慕容逸尘坚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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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强大,从来就没有轻言放弃过,她也从来就没认为慕容逸尘会有一天以这种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燕抒情的心很痛,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可是她越是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越是流了下来。
一个不留神,一滴泪落在慕容逸尘的额头上。燕抒情慌忙伸手去擦,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慕容逸尘,慕容逸尘就醒了。
刚一睁开眼,慕容逸尘就轻轻咳了一声,燕抒情急忙将那有些散落的狐裘衣重新给慕容逸尘盖好。这狐裘衣还是慕容焕烨因为弟弟怕冷,而在路上购买的。
慕容逸尘的声音显然是有气无力的,道:“小情,你怎么哭了?”
燕抒情急忙用衣袖擦了一下泪眼,道:“没有,只是沙子被风吹进了眼。”
慕容逸尘摇头道:“你就是哭了。我知道为什么,你不用为我哭。既然行走在江湖上,谁没有死的那一天呢?这些日子我除了昏睡就是在想,我手下也不是没有杀过人,那些人也曾是善良的人,却也因为江湖而变得凶恶。我是为了自保,为了道义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