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招每一式仿佛无心用出,但只要递到梁孤鸿身前就会立刻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例如他一拳捣向梁孤鸿的面门,来势迅疾,可是拳到途中不知怎地变拳为指,点向梁孤鸿的璇玑穴。变化之快、认穴之准都为君韶歌生平仅见。虽然此人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不雅,但却令对手摸不着规律,可算是大占便宜的打法。
蓦地,许久不出一声的梁孤鸿发出一声暴喝,怒道:“死疯子,你他娘的太不着调。老子没招你也没惹你,干吗总是纠缠我?”说话间,右手已经接连劈出三掌。
那人嘿嘿傻笑几声,口里喃喃地念道:“比武……你功夫好……和你比武,嘿嘿。”口齿不清、语无伦次,看来确实是疯癫之人。
梁孤鸿切齿道:“只要你别再缠着我,就算我输,行不行?”说着,双掌一分,荡开怪人打来的两拳,脚下晃动,准备向后方退去。
不想那疯子一声尖叫,变拳为抓,如影随形地跟上前来,双手分别抓向梁孤鸿的咽喉和左肘,口里兀自嚷道:“分不出个高下……你死了都不行。”
“你他娘的。”梁孤鸿剑眉倒立,左掌外旋,右掌下按,架开疯子攻来的两招,忍不住怒气上涌。他之前曾与这疯子捉迷藏似的打打停停地闹哄了两天,深知此人是个武痴,一出手就不给他人留下丝毫余地,非要和人竭尽全力地打个痛快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有心佯装不敌也恐怕会被此人打得非死即残。因此,与这怪人动手除了分出高下和逃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选择。再说此人本就是个疯子,多说也是无益,弄不好自己因为说话分神再吃他一记重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倒了八辈子血霉,碰见这么个东西。梁孤鸿不免越想越气,大喝一声,双臂奋起,“孤烟落日掌”全力施为。一时间只见梁孤鸿如同生出千万只手,上下前后,所到之处尽是掌影;掌风阵阵,卷起地上的木石碎屑随处飞扬。那怪人转眼间就被笼罩在梁孤鸿的掌下。
然而,那疯子的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是流露出一丝狂喜,仿佛见到猎物一般。紧接着就见那疯子脚底一动,合身向梁孤鸿扑去。这一次,那疯子不再使出泼皮般的招数,而是有板有眼地亮出了自己真正的功夫。只见他双手忽点忽抓、时拳时掌,甚至幻化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手型,极尽变化之能事。再看他的下盘稳健,身法轻灵,纵然在梁孤鸿的掌影笼罩下也能丝毫不受影响,进退自如。随着他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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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加快,身形和招式愈发变得令人无法捉摸。君韶歌不禁看得疑窦丛生,暗忖连自己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武功,更别说想要通过武功来推测此人的师承。
激斗中的二人现在已经不能像刚才一样简单地用一个“快”字来形容。只见他二人此刻仿佛化作两道光华搅在一起,拳脚碰撞发出的声响如同裂竹般响亮。脚下、身旁、以及数丈之外的桃树上全是一片狼藉。拳脚上的劲风激起无数的尘土与花草环绕在二人周围。
又是数百招匆匆而过,二人四掌翻飞,越打越快,仍旧是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梁孤鸿的身影忽的一顿,急速地向一旁闪去,躲闪之间头上已有几根长发飘落。再看那疯子双手接连扣起食中二指向梁孤鸿遥遥轻弹,虚空里竟发出“嗤嗤”的声音。显然是那疯子见久攻不下,便使出以气劲伤敌的高明功夫。
梁孤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发出一声怒啸,双足点地,瞬间蹿起数尺有余,隔空就是一掌拍向那疯子。“轰隆——”只听虚空里发出一阵轰鸣,那疯子只觉一股大得不可思议的劲力有如怒海狂潮般迎面而至。他惊讶之余,双手匆忙弹指抵御。
“嘭——”,两道强悍的气劲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只见梁孤鸿与那怪人因气劲反震不禁各自向后倒退了几步,方才拿桩站定。
君韶歌心中一沉,这种以气劲比斗的做法最是危险,稍不留意便有性命之忧。眼前的这番比斗只怕已非简单的比武,实已上升为生死相搏的局面。他一念至此,袍袖微动,就要跻身上前相助于梁孤鸿。
不料,梁孤鸿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君兄弟且慢,料这疯子还奈何不了我。”言罢,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劈向那疯子。
君韶歌足下一顿,他知道这个大哥最是好强,纵然气恼这疯子纠缠于他却仍不屑与人联手。自己若是贸然动手,即便战胜这疯子,大哥也非怪罪于他不可。唯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
却见那疯子闪身躲过梁孤鸿那隔空一掌,身后的一株桃树被掌劲击中,喀嚓一声,登时拦腰折断,残花碎枝散落了一地。那疯子也不甘示弱,嘴里哇哇乱叫,弹指回击。一时间,桃花林里气劲纵横,巨响不断。二人掌指相对,遥遥攻击,但或以气劲抵挡对方攻击,或以巧妙的身法进行躲避,是以均不曾受伤。反倒是四周的桃树惨遭气劲摧残,枝折花落,不成样子,惹得君韶歌甚为惋惜。
梁孤鸿时而飞身纵跃,时而缓步移位,但掌中发出的劲力却是越来越强悍,初时尚且还只是在空中“轰隆”作响,到最后不但声响如雷,甚至连地上的花瓣、细草和尘埃都被卷做道道长龙向着那疯子呼啸而去。然而,那疯子却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