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疲倦,阵阵袭来,慕容逸尘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那些围上来的黑衣人,手里再一次攥紧了长剑。余光扫及一旁,却见君韶歌已经和那三个黑袍老人斗在了一起。只是他没有时间再顾及到别处,那些黑衣人个个目露凶光、狂叫着向他扑来。
慕容逸尘清叱一声,飞身奔向那群黑衣人。
铁臂疾挥、仗剑如虹。
拼了!
刀光剑影顿时交织成一片惊心动魄的光幕,怒喝声,狂叫声不断回荡在桃花林中。地上,雪白的桃花瓣已经被鲜血染红。林中,处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慕容逸尘怒啸着,手中的长剑幻化出无数剑影。剑势凌厉如狂风、剑速迅疾如闪电,每一剑隐隐地有风雷之声。而他那年轻健壮的身影穿梭于刀网剑幕之间,如虎豹、如鹰隼,端的是勇猛无比。那群黑衣人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然而凶狠至斯却也不免为之心惊胆寒。敌人只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然而这种拼了命的疯狂打法,这种如狂风扫落叶般摧枯拉朽的强悍剑法不禁令这群杀人魔鬼感到震惊。
剑法不同于刀法。剑法飘逸灵动、刀法强悍霸道,使用剑法的人无论将剑舞得多么快、多么狠都不可能真正的像刀一样带着狂野的霸气。因为剑永远都是双刃的,既会伤人也会伤己,而刀永远是无情的,出手必伤人。
拿剑狂舞的人这群黑衣人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那样的人或是已经癫狂,或是伤重的已经失去了斗志,绝对不会像这个少年一样将剑舞得像刀——不,应该是比刀还要凶悍、霸道,却又仍然不失剑的灵动。
慕容逸尘咆哮着,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黑衣人的包围圈里横冲直撞着,包围圈一次次缩小,又一次次扩大,一次次围成,又一次次被冲破。肩头被扎穿、左腿又中三刀,背上又多了两个窟窿,慕容逸尘固然是满身伤痕但仍旧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一刻也不曾停下。那些黑衣人也并不轻松,在他这种不要命的疯打中也有好些人披了重彩。
然而,年轻并不代表着永恒,同这些刀头舔血的黑衣人相比,十九岁的慕容逸尘还略显稚嫩。百余招匆匆而过,困兽犹斗的凶猛换来的是更加危险的伤重与虚弱。
剑速明显减弱了,剑法也并不像刚才那么凌厉了。
慕容逸尘太累了,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面对这么多的强敌,也是他自离开家门以来遇到的最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麻烦,他从没为自己招惹了这群魔鬼而感到后悔,只是恨自己的剑练得还不够快、不够强。
终于,因为伤重和体力不支,他的剑法也越来越弱了,递出的每一剑也渐渐的以防守为主,黑衣人也再一次地围了上来。
刀光闪亮,四把刀寒光闪闪地向他的头顶一起砍来。
“乒——”长剑横举,慕容逸尘架住了这泰山压顶的四刀,刀上的力道压得他不得不单膝着地。冷不防,其中一名黑衣人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前,径直将他踢出一丈开外。
慕容逸尘一声闷哼,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却仍旧顽强地要站起来,然而他伤得实在不轻,哪里还有力气在那群黑衣人已挥刀砍向他之前快速爬起。
刀光闪闪,照亮了他年轻的脸。
也照出了他眸中的一丝悲怆。
我,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
爹爹、娘亲、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夫,他们该有多么悲伤啊!还有君大哥,他被我连累得也要遭到这些黑衣人的加害。还有庭儿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被这些黑衣人找到,他的爹娘已经死在了这群畜生的手里,他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为他的爹娘报仇。
唉!爹爹、娘亲、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夫,慕容家的所有人,四郎对不起你们了。
十余把钢刀一起向他砍来,慕容逸尘已经忍不住要闭上自己的双眼,他能想象得到这些钢刀穿透自己身体时的情形。
不过是刹那之间,一个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丝竹却胜似丝竹,恍如百鸟啼鸣,又似泉水叮咚,仿佛风过丛林,又宛若海潮翻腾,就如同天地之间的声音无不容纳其中。然而这声音却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某种规律衔接、组合,不绝如缕,说不出的美妙动听。
《尚书》有云:“《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说的莫不就是这种奇妙的音乐?
《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这声音的美妙令慕容逸尘不由得忘记了死亡的威胁,也忘记了闭上自己的双眼。
所以他看见了,看见了伫立在漫天花雪中的那一道道白影。
风,再一次降临在这片桃花林中,仿佛并不介意这片桃花林已经为鲜血所侵染。
雪白的桃花漫天飞舞,飘渺、迷离,散落千万片雪。
雪中花、花中雪。
花雪、雪花。
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与雪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什么分别。
一道道白影划过,在花雪中划出一道道白虹。看上去又像是一条条盘旋着的玉龙,雪白的花瓣正是玉龙的鳞片。
白虹纵横,玉龙盘旋,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