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的营帐中,早已站满的人,唯独等待姗姗来迟的齐政一人,气氛异常的诡异。
见这位成王殿下进来时,众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似是要将他生吞一般。
“成王殿下!”吴启率先开口,质问道:“曹豹派人前来索要他的儿子,你该速速将曹文丰交出,免得又是血流成河!”
齐政大摇大摆的坐下来,淡淡道:“曹文丰是胁迫凉军退军的最好筹码,为何要交给他们?”
“胡说!”吴启猛然的拍下了桌案,上面的茶水“稀里哗啦”洒了一地,他怒极,也顾不得齐政的身份,恼道:“成王殿下整日养尊处优,怕是不知道疆场残酷,你以为区区一个曹文丰能逼得他退军吗?哼!异想天开,惹怒了他只会凉军引起更大的冲突,死尸遍野!”
“那将军的意思是怕与他交战了?”齐政有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猛然一问,竟将吴启的话生生压住。
“我...岂有此理!我吴启何时怕过!”
“既然如此,那便让曹豹来抢便是!”齐政慨然起身,再不想听一群人的针锋相对,准备萧然离去,没迈开步子,便又被吴启叫停在原地。
“成王殿下,为了一个女人,你可是要两军交战,生灵涂炭吗?”吴启狠狠道:“她欺君罔上,女扮男装混入军中,到底有何意图?还是说这是成王殿下故意为之!”
齐政心里冷笑,也不知是谁将这事传到吴启耳中,想必往后的日子,哪怕回城之后,都不会平静了,说不定,吴启眼下已经差人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入了齐城。
哼,想置他死地的人还真是不少。
“将军,这件事,本王从来没有隐瞒,是你从未也没问过!”他斜睨了一眼众人,冷声道:“若有人敢伤她,就是公然与我成王府作对!”
狠狠撂下这么一句,他便傲然离去,直留下吴启越来越难看的脸和一众将士七嘴八舌的谩骂!
曹豹果然还是按耐不住,派人在齐军营前叫嚣,不放了曹文丰,他们便要大军压境,誓死不休。
此刻的曹文丰虽被寥师父妙手回春,救了一命,但他伤势比付七言更重,也是迟迟未醒,齐政去见了他一次,压住了想将他一刀了断的冲动。
吴启也已给齐政施压,要他交出曹文丰,但齐政执意不肯。
怕吴启心狠伤及付七言,齐政只好早早安排人将付七言转移至王城。
为了不惊动了其他人,只是让布尔坦带些人轻装出行,阿飘担心付七言路途上有所不适,硬是要跟着走。
“你们一定要小心。”齐政也不知是嘱咐了第几遍,看着马车中安睡的付七言良久,交代布尔坦,“到了王城,将她悄声送入成王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再去周府将这封书信交给周川。”他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的递过去,“定要保证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在布尔坦誓死要完成任务后,齐政才略放宽心的催促他们快些行进。
这一夜很多人难以入眠,安达接手了粮草营的事务,明显感觉到吴启在处处针对他们北疆人,但因为北七军掌管着重要的军用物资,也不好明明白白的挑起事端。
这日凌晨,战鼓声震天,“咚咚咚”的划破天际,惊得整个营中顿时喧哗声四起,乱做一团。
“敌人来啦!敌人来啦!”
放哨的士兵嘶吼着嗓子大喊,还在睡梦中的人被瞬间惊醒,匆匆拾掇自己的兵器。
好在齐政早便让他们开始准备,他知道以曹豹的性子并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人,还会出其不意给他们一击。
齐政身着铠甲,攀爬至放哨岗的最高处,放眼远眺,果然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因天色还昏暗,看不清对方的旗帜,但此时此刻进攻齐营,定然是曹豹没错。
吴启正因齐政一意孤行的事,懊恼着他,好在这个将军能分得清孰重孰轻,两军交战之际,他也不同齐政起争执,只是在心里窝了一团的火气。
“成王殿下,若是你早早将曹文丰交出去,也不至于此。”
“吴将军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齐原本就不怕他们,来打便迎战,何须多废话!”自从付七言病倒之后,齐政知道吴启暗中派了一些人去做手脚,目的就是害付七言一病不起。
所以他才日夜兼程的让人将她送回大齐。
吴启这个人,暗黑手段不怎么会,定是他身后有人给他出馊主意,这事和远在朝堂上的韩元晋,齐湉逃不了干系。
他也无需客客气气,既然各有心思,何必惺惺作态。
“吴将军只需部署好军队,打了胜仗好早些凯旋!”擦肩而过的空档,齐政低沉着嗓子落下一句,便准备扬长而去。
“将军!不是凉军!不是凉军!”
放哨兵简直又惊又喜,大声嚷嚷着。
“那是谁?”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地段,没听说有别的军队,一个曹豹尚且不好对付,再来一个岂不是更糟心。
齐政站在原地,思忖着,这处是吴国境内,吴国的军队已被西凉尽数控制,不可能行动,方圆百里除了土匪,也再无别的军队。
此时此刻,如此军队,究竟是何人?
“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