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也知自己今晚有些失态,对两个人报以歉意的笑笑,“这些日子,府里迎来送往都是官场上的人,实在倦了,今日见到七弟不由心下悸动。”
齐政点点头,表示理解,“王兄可有拜见花妃娘娘,她也甚是挂念你。”
齐骁摇头叹道:“王宫重地,耳目众多,眼下的我正是亦步亦趋之时,哪里是想去便去的自由之身。”
听完他的一番话,正闷头吃菜的付七言这才微微抬头,心下一阵感慨。
这个太子看样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也怪不得他,有人正虎视眈眈,齐骁现在便是齐湉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找出他些许差池。
齐政稍作沉吟,才淡淡开口道:“明日花妃娘娘出宫省亲,我被委派一路护送于她,不如这样,你先行一步,前去花太公门上等候,到时我将人支开可好?”
齐骁显然又惊又喜,双眸中都熠熠生辉,“七弟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
这是花妃此次向齐王求来的这个机会,也是私心,缘由竟是花太公病倒,且亲自书信齐王指名要齐政护送。
这点小事齐王也没有特别放在心里,当天就招齐政派了这个差事。
齐骁心情骤然大好,拉着齐政又饮了许多的酒,微醺之时,兄弟二人低低私语了许久许久,付七言见在一旁不便插话,静悄悄的将金盾手令放在了齐骁身侧,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也不知呆呆的望着星空看了多久,久到迷迷糊糊快要入眠,忽然闻到一阵熏人的酒气,付七这才站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的齐政。
“走!回府...”齐政挥舞着衣袖,一出口喷她一脸,带齐政出来的奴才为难的看着付七言,解释了半天,才将齐政交在了她手中,扭头去屋里帮忙去侍奉早已不省人事的齐骁。
付七言耸耸肩,轻轻叹息着,忽然记起自己当年刚认识齐政时,他为了躲开朱有才的疑神疑鬼,也是这般醉醺醺的模样,只不过当时是装的。
她不自觉的嘴角轻扬,却引来一声嘲讽,“你笑什么?嘴咧这么大?”
她惊诧的抬头,见齐政早已不是方才迷糊的状态,勾魂的眼睛正晶晶的望着她,哪有醉汉的形象。
“你不是...”付七言嗅了嗅,确实他从里到外都是酒气,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酒壶也证明他喝了不少,怎么...
齐政抬手轻点她的脑袋,柔声道:“你呀,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不清楚我的酒量?”
哦!呵!混迹于烟花柳巷的贵公子果然都是海量。
“愣着做什么?!想在太子府过夜不成?”齐政甩手走了几步,见人没有跟上来,眯眼一笑,可惜这该死的温柔,别人是看不到的,从来只对她一人。
付七言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内心鄙夷,来的时候还生气不同她讲话来着..这善变的男人...
翌日一早,齐政早早守候在宫门外,等待着花妃的马车徐徐驶出,齐政迎上前,接过一队人马,缓缓驶向马车旁侧。
花妃掀开轿帘,朝齐政看了看,他正端坐于马背上,昂首挺胸,觉察到她的目光,不禁回头一望,含笑点了点头,后者感激的多看了他几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眼中似是含满泪花...
这个一向清冷孤傲的女子,唉...
齐政遣了一众人候在山下,自己则带着寥寥几个亲信上了山。
花太公正端坐在桌前饮茶,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平日闲暇时就看静看云卷云舒,睿智的眸光中有看破天下事的灵动,他身侧正端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
一老一少相谈甚欢,时不时笑出了声。
“骁儿...”花妃低低叫了一。
男子扭过头,忽然奔上前,“噗通”一声跪下,拽着花妃的衣角,更咽道:“母妃...母妃...孩儿终于见到你了...”
此时此刻的团聚他们等了太久,花妃早已梨花带雨,俯身拥住齐骁,不住的唤着,“骁儿...骁儿...”她虽年长不了他几岁,却是看着他长大,似姐姐又似母亲。
他在狱中关了多久,她便为他祈祷了多久...
看到这一幕,齐政鼻尖一酸,别过身去,怕影响了这些人,特地走远了些。
齐骁果真是个性情之人,又不精于算计,这样的性格,哪里斗得过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呢。
他微微叹息着,望着缥缈的山色,与天连接处,有些微微透红。
西凉已经开启全面攻打吴国,似乎还能听到盈盈的兵刃相交声,这次他的人探来消息,一向遵循静观其变的齐王也不知听了谁的劝告,居然动了主动出击的心思,这倒是个好机会。
“殿下。”齐政正想的出神,身后细微的动静惊动了他,猛地抽神回来,见是花太公,微微施礼问候了一句。
花太公笑吟吟的向前,看向齐政方才出神的方向。
“齐骁他...”齐政刚要开口,花太公摇头道:“正在同花小儿叙旧,自从她姐姐走了之后,骁儿成了她亲生儿子一般,难为她这些年常常以泪洗面。”
齐政点头,心下了解了当初花妃冒着声誉被损的风险也要求自己,多少带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