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七殿下,赵夫人进殿!!”内侍的一声高呼,托着长长的尾音,传遍整个王宫大殿,直直穿透殿外。
齐政搀着母亲缓缓拾级而上,踏入大殿之中,迎着众多目光,母子两个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前侧,徐徐跪地。
殿上是威严庄重的齐王,他身侧则是荣宠一时的韩贵妃,殿下最前侧站着一干王子,距离齐政很近,他甚至能感受他们不友好目光。
一番参拜完毕,在齐王的允许下两人慢慢起身,此时他们是闯入者,是整个大殿上的猎物。
齐王左右瞧瞧殿下低垂着头的赵夫人,细声问道:“夫人,多年不见,一切安好?”
赵夫人这才抬起头来,眸子里溢满了泪水,她怕失了礼数,强忍着,点头应道:“多谢大王挂念,一切都好。”
虽年岁见长,但赵夫人当年毕竟容貌倾城,依旧能看出过去的些许痕迹,风韵犹存,齐王似是忆起了曾经的往事,愣了许久,才笑道:“唉,这些年,孤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这话颇有感情,像是发自内心,赵夫人听了感动,刚要答话,殿上的韩贵妃显然是看到了她腰间的香包,阴阳怪气的插话道:“姐姐这些年在西凉,听闻也得了凉王的不少照顾,整日养尊处优,也算不得受苦,再说,为大齐祈福,也是我们这些做妃子的荣幸,不是吗?”
赵夫人一向心思单纯,哪里是韩贵妃的对手,只得连连点头应道:“妹妹说的是。”
“我看姐姐头上的王冠甚是好看,想不到凉王还这么大手笔。”一场早朝,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众大臣也没人应声答话,只顾静静听着。
赵夫人颇有犹豫,解释道:“这王冠是...是大王当年所赠。”
韩贵妃张张口还要说话,齐王瞥了她一眼,她便乖乖闭上了嘴。
此时,周震将军站出来,拱手道:“大王,如今七殿下和赵夫人已回归大齐,乃是国之幸事,然而殿下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及名号,不妨请大王赐号,以光耀王室。”
“不可!”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便有一个响亮高亢的声音,这或许是韩元晋最有力的一次发声,不顾一切的上前阻止道:“大王!万万不可!”
正欲宣告的齐王被拦下了下来,心有不悦,又不好发作,还得压住火气问道:“相国有何见解?”
“大王!七殿下乃是戴罪之身!”韩元晋先是一言抛出,引起了众大臣之间的窃窃私语,他嘴角一笑,继续道:“大王可记得,七殿下是逃回了大齐,而不是光明正大返的大齐!”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的议论声更为响亮,齐政逃回大齐的事人尽皆知,包括他在战场上的一番作为,亦然成了人们的饭后谈资,甚至街头巷尾用齐政的名字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大王,七殿下虽骁勇,但眼下大齐和西凉之间微妙,若在此时封王称号,于两国之间不利,怕是...”韩元晋特地欲言又止,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正直挺挺站着的齐政,才继续道:“怕是西凉会以为我们公然同他宣战,引起国家之乱!”
“是啊!是啊!”
“相国所言极是啊!”
应和声四起,那些为官者一个个对齐政指指点点,最为得意的便是韩贵妃和一众王子,齐政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新增加的敌人,哪怕齐政毫无背景,在王族眼中,他依旧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他们恨不能他死在被西凉追杀的途中,只可惜,齐政却安然无恙的回来,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韩元晋自傲的看着齐政,似是为了自己的一席话沾沾自喜,他又怎么能看出,齐政微微低垂的眼眸中,一抹毫不在意的嘲讽和蔑视。
“这...”齐王有些犹豫起来,索性将难题抛给了当事人,“政儿,你意下如何?”
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政这才扬起脸,他深邃的眉宇间有些似笑非笑,即使成为众矢之的,他周身的贵气也难以被掩去,或许他这该死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才是令齐湉最为厌恶的原因。
“儿臣但凭父王做主。”齐政不卑不亢,看了一眼韩元晋,“相国说的不无道理,齐政在西凉为质多年,并无付出,只不过换得大齐多年的相安无事,大齐本欲同西凉洽谈会盟之事,以和亲示两国交好,眼下却被西凉爽约,西凉的军队早已开始准备,战争在即,我大齐却仍旧安逸,不知危机将至,也罢,大齐本就是礼仪之国,不过是为了取悦西凉而已,若是惧怕,我倒有个好主意,不妨,将我齐政的人头交出去,或许能换得一些生机。”
他能看得出群臣的表情从最初的不满,到惊愕再到愤怒,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棋,却没有走错。
一干武将早已怒目而视,质问他道:“七殿下这是何意?!”
齐政勾唇一笑,回问道:“我是何意你们应该听得明白,何必再多问。”
是的,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他这是嘲讽,西凉放了大齐的鸽子,还暗地里招兵买马,虽然没有明说,但种种事迹表明,西凉的野心很大,大到想兼并天下,而大齐是西凉的心头刺,但是大齐的人还在养尊处优,妄想着还和以前一样,两国相安无事。
齐王自然也是愠怒的,只是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