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嘈杂声此起彼伏,不同阶级的人在这里畅所欲言,有的吹嘘自己过往的辉煌,有的感慨往日的悲欢。
付七言慢慢恢复了平静,对面的齐政只是专心的品尝着菜品,对周围的人不屑一顾。
他是个平日很挑剔的人,质子府的主厨都是他亲自挑回的,平日遇到菜品不对口味也会发些小脾气,今日竟然这么津津有味。
“看来这里的菜品很合你胃口啊。”付七言挑了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着,支吾道。
“这里的厨子也是本质子挑来的,还时不时的来给他指点一二,才有了今日炉火纯青的手艺。”谈起这些,齐政略有自傲。
付七言尴尬的咧咧嘴,“呵,你可真闲...”
“我是西凉城有名的闲人,平日无所事事,就研究些菜品和美人,不也挺好。”他朝付七言眨眨眼,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浮上嘴角,“嗯,对了,听说最近万花阁来了一位南韩美女,舞艺绝伦,样貌倾城,不妨带你去看看。”
付七言咋咋舌,点头正应,“好啊...”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高呼道:“哼!凉治!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争太子之位!”
众人纷纷向那人看去,正是齐政进来时朝他示意的那位王子,此时正拍案而起,一手拎起酒壶,一手摇摇晃晃扶着桌子,而他同桌的伙伴们,竟没有一个出来制止。
齐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又将目光收回在菜品上,付七言知他是不想此时招惹是非,也只顾着品酒,耳朵却灵敏的听着那桌的动静。
那是西凉八王子凉天,向来不太受宠,又恃才傲物,颇有文采便大放厥词,一直认为自己是众王子中最有才气的一个,只因其母身世不够显赫,才使得自己不受重用。
“你们...说说!”凉天举着酒壶猛灌了一通,摇晃着身子,愤慨道:“他凉豫不就是靠着曹豹吗?那个凉治不就是靠着受宠的母妃吗?他们凭什么受到重用?啊?”他拍拍桌案,一群人都噤了声。
良久,有个人好意提醒道:“八殿下,你喝醉了。”他伸手要过去扶,又被凉天狠狠甩开。
“去!一边去!”两天盯着手里的酒壶,忽然仰天大笑,“这真是好酒!好酒!哈哈!本王喜欢!”
他察觉到周遭人投来的目光,一一扫了过去,众人都纷纷低下头去。
很快,他的目光扫到了角落中的齐政,微微一笑,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嘿!齐政!”他手指着,直奔角落的方向。
齐政仍旧专心的坐着,哪怕凉天离他越来越近,他也未曾抬头。
凉天的酒壶“砰”的一声搁置在他面前,吹出浓浓的酒气,喷在齐政的脸上,他微微皱起眉头。
“齐政,来!咱们喝一杯!“
齐政推开他递来的酒壶,冷声道:“我不胜酒力,八殿下独饮吧。”
“嗯?”凉天向前探探身子,眯眼盯着他看了良久,面容渐渐愠怒,忽然将酒壶猛地一摔,玉瓷壶“啪”的一声碎裂,酒水洒在地上,湿了一片。
“齐政!连你也小瞧本王?”他怒视着面前端坐的人,等待他的回应。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齐政身上,只见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转过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将凉天震慑在原地。
“八殿下!如此场合还是要谨慎些,否则引火自焚,伤的是自己!”他一字一句,字字敲在人心。
这一番言语将凉天骂醒了不少,他愣了愣,转而看向付七言,又扭头巡视周围的人,见所有的目光集中于他一人,心中的怒火更胜了。
“哼!齐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王?!你那大齐不过弹丸之地,我西凉举兵灭之定能大获全胜!你还真以为你能乖乖回到大齐高枕无忧,做你的逍遥王?“他一席话脱口而出,全然没去看齐政渐渐失去血色的脸。
齐政动了动手指,厉声道:“你可知你所说的每句话所要承担的责任?”他的眼神似是要将凉天刺穿,一向卑微的八王子不过是借着酒劲,很快被齐政震慑住,但此时若是收回手未免有失身份。
“哎呀!”付七言打歪了桌上的酒杯,酒水洒落,她惊呼出声。
两人纷纷看去,见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手滑了,见谅。”
经由她这么一闹腾,两人之间的火气小了一些,凉天识趣的要离开,旁侧一桌的人又吵嚷起来,他们说话的口音有些特别。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拍案而起,桌子险些被拍碎,他粗犷的嗓音大声嚷嚷着,浑厚如钟。
又一个人也站起身,看起来凶神恶煞,两人剑拔弩张,各自撸起胳膊,怒视着。
瞥眼望去,其他人竟没一人敢出来劝拦。
“两位客官!两位客官!”酒保急急慌慌的赶过来,笑着脸好言劝道:“两位都是英雄好汉,我这店小,经不住闹腾,两位客官切息怒,有话好好说!”他拽拽高大男人的衣袖,妄图他能率先被说服。
那男人哪里肯听劝,一把将酒保狠狠推了出去,酒保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去你的!”男人没有丝毫歉意,又重新指着面前的人,“来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你能撑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