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宫中,乐声四起,天台之上,微风徐徐,齐王端坐在最高处,身侧是最得宠的韩贵妃,两边排着其他一干妃子和王子,当然,齐湉的位置安排在最前侧。
其他的文武群臣安排在下面,仰视着圣荣,齐政和周川等一干武将坐在一起,没有入进王子的行列。
每逢有向齐政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他都装作视而不见,只是品尝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和美酒,听着宴会之间的阿谀奉承。
“诸位爱卿。”齐王高高在上,举着酒杯慷慨道:“今日,特办此宴!为我王儿接风洗尘!”
一众朝臣高举酒杯,纷纷高呼应声,“王子英勇,大王之福,大齐之福!”
呼喊声震耳欲聋,响彻整片王宫,不知遥遥之外的百姓们是否也能听得清这些恢弘的声音,齐政只是抿着嘴,默默无言。
齐王奢靡,王宫大殿皆是富丽堂皇,整个王宫都充斥着一股极致的奢华,后宫之中除了花妃向来素雅,其他的妃子、王子们哪一个不是绫罗绸缎,姹紫嫣红,这股风气完全可以同西凉抗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皆知,齐王生性风流,花王后在世尚能说服一二,王后逝世后,齐王更为猖狂,每年一度的选美从未缺席,年年都会选中一些貌美的女子,宠幸几个,甚至特别建盖了一座栖凤宫来圈养这些仅有过一两次好运的女子,若是怀上子嗣便被接入王宫封个名号,若是没有子嗣就永远在栖凤宫中,不见天日。
国家如此,苦的是百姓,连年沉重的赋税徭役令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国家,又如何能繁荣昌盛。
此时此刻,那个高呼着国家昌盛的齐王,左拥右抱,推杯助盏,下面拿着朝廷俸禄的那些官员们,溜须拍马,这样的国家,又怎能抵得住外来的侵犯,守得了江山呢?
“政儿!”齐王忽然将目光移过,紧盯住正沉思的齐政,问道:“回到自己的故乡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难道是对孤安排的宴会不满意?”
齐政闻声从思绪中抽离,立马起身出列跪地道:“父王办此宴会,儿臣很是感动,只是...”他低垂着头,没人看清他的面容表情,“只是风尘仆仆,儿臣实在是有些倦了,扰了父王的雅兴,是儿臣的不是。”
“嗯?”齐王对这番解释显然不是很中意,皱着眉头哼出声。
坐在一旁的韩贵妃更是雪上加霜,阴阳怪气道:“七殿下护送湉儿甚为辛苦,只是这迢迢路程,湉儿也是一同复命,难不成七殿下的身子更为娇贵?”
这时,角落处坐着的周川见状,欲起身要出去帮衬,只觉身侧一紧。
“爹...”周川为难的看着周震,后者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冲他摇了摇头,无奈,周川只好又乖乖坐下。
殿下跪着的齐政依旧低垂着头,他知道,韩贵妃这番话,摆明了挑事,他心底冷哼一声,却回道:“父王,娘娘,儿臣久未回乡,这番来此,甚为亲切,尤其是见到父王和娘娘,心里更是倍感温暖,喜极而泣,故儿臣一时有些难以平复,才觉得乏累。”
“你...”
韩贵妃又要步步紧逼,一直不言语的花妃轻声慢语道:“七殿下有如此心事也难能可贵,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固然可以理解,贵妃娘娘又何必一定要曲解他的意思呢?”
韩贵妃回首漠然瞪了她一眼,齐王见状,阻止道:“好了,这好好的一场宴会,争执什么?政儿,既然你有这份孝心,孤甚为高兴,你且退回位上吧。”他挥挥衣袖,结束了这场带些火药味的问话。
“大王!臣有一事禀议!”齐政刚退回去,韩元晋又凑上前,声音嘹亮的响彻整个大堂。
他身居高位,又得信任,齐王一向对他礼遇有加,立马亲和道:“相国有何事不能在朝堂上议?非要在宴会上说出一二?”
韩元晋徐徐要跪地,齐王赶紧制止道:“听闻相国身子抱恙,就不必跪了,若你执意要说,不妨说出来听听,正好朝臣都在,也好议论一番。”
“谢大王!”说罢,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双手捧着,铿锵有力道:“大王曾允诺,待三殿下归来,便封后封太子,如今王后之位空余多年,三殿下也不辱使命,还同西凉国公主缔结了良缘,此时正是大好时机,还请大王准允改日行封后之礼!”
此话一出,满堂肃静,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
齐政将酒杯放在唇边,只是抿了一口,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前侧。
不过片刻之后,嘈杂声汹涌而至,几乎全数的官员纷纷出列,跪在了韩元晋身后高呼道:“为了大齐江山社稷!请大王准允!”
齐王显然也是措手不及,只有她身侧的韩贵妃和齐湉眉开眼笑。
“众爱卿,此事...该从长计议...”齐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含糊道:“这种大事需找一个良辰吉日再做定夺!”
韩元晋仍不死心,高呼道:“大王,后位空缺多年,于国家,于大王都有不利,臣夜观天象,今日便是议此事之时,若是大王能早做定夺,定能保大齐江山社稷世世代代。”
他话音一落,又是一阵附和的高呼声。
齐王张张嘴,欲言又止,环顾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