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闪过,付七言抬步就要追,转念一想又退了回去。
门被齐政一把推开,看到外面的人问道:“何事惊扰?”
付七言的目光越过齐政,看到屋内一女子,似曾相识,赶忙扭转过来,尴尬道:“实在...抱歉,扰了质子的雅兴,我见刚才有人鬼鬼祟祟偷听,所以才...”她双手抱拳,不敢正眼看齐政,“告辞!”
“慢着!“
付七言背对着他,懊恼的眨眨眼睛,自己多管哪门子闲事,打搅了别人谈情说爱。
齐政就命她站在原地,转身对凉谨施礼,“公主,你也看到了,我这府中杂事繁多,深更半夜的,不如你先回宫,若是娘娘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凉谨欲言又止,侧目看了看站在院中的付七言,外人在场,很多话确实不便再说。
“我派人护送你回宫。”
齐政又再次下了逐客令,这要是再不走,堂堂一国公主,确实有些不太体面。
凉谨只好又重新戴好披肩帽,经过付七言的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四目相对,两个人之间有些不经意的微妙。
付七言做贼心虚,忙别过脸,佯装不知。
凉谨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齐政,见他依旧弓着身子,在同自己告别,只得无奈的甩甩衣袖,迈着曼妙的步子离开。
啧啧,美人儿果然连生气都是赏心悦目,付七言心里默默称叹。
“你进来!”身后齐政忽然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她一个激灵,只得低着头跟他走了进去。
“说吧,半夜三更,来我这里有什么企图?”齐政黑着一张脸。
“我...我...”付七言是半夜睡不着,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想着来闲聊几句,但是刚才凉谨那个要吃掉她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何况,刚才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凉谨对她有些恶意。
“我是看到朱有才在偷听你们的谈话。”付七言灵机一动,应道。
“他?”齐政沉思了良久,细想了半天,挥手将付七言赶了出去,“我知道了,你去吧。”
付七言愣了愣,没想到就如此简单,再次看了看齐政。
“怎么?还想在这留宿不成?”齐政头也没抬的冷声道。
再一转眼,人影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齐政微微一笑,宠溺的摇了摇头。
翌日,王宫中...
凉谨正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自己的婢女侍弄着头顶的发饰,那一只只美丽的珠花被点缀在她乌黑的秀发上,婢女彩云忍不住惊呼道:“太美了,公主。”
其他正在忙活的婢女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惊羡声此起彼伏。
凉谨正陷入昨晚的回忆中,听到她们的动静,才左右照了照铜镜,映出一张盛世容颜,她皱皱眉头,从一个精美的首饰盒中取出一支素雅的珠钗,在手里抚摸了一会儿,轻声道:“将头上的都取下来吧,带这个。”
彩云一阵迟疑,“公主,这些珠花很美呀。”
凉谨依旧执着道:“我今日不想带这些繁琐的东西,都取下来吧。”
主子的话不敢不从,彩云犹豫了片刻,不舍的又将头饰一一取下。
凉谨又仔细看看镜中的自己,长发中除了那支珠钗,再没有其他,她终于微微扬起嘴角。
那是齐政在她十岁那年送的生辰礼物,当时他还说自己不像其他贵公子那般富裕,希望她不要嫌弃这支朴素的珠钗。
她哪里会嫌弃,这是她最喜欢的头饰,平日都珍藏着,舍不得带。
正愣着出神,门外的小太监亮着嗓子喊了一声,“萧妃娘娘、九殿下驾到!”瞬时,婢女奴才跪了一地。
凉谨一转身就看到自己的母妃和亲哥哥凉治,正气势汹汹的赶来,看那气势,倒像是兴师问罪。
她心中黯然一惊。
“谨儿给母妃请安。”凉谨侧身相迎,却没得到潇妃的任何回应,她只得低着身子,不敢抬头。
“都下去!”萧妃厉声一喝,等屋里的下人都走完了,她才斜眼盯着自己的女儿,冷声问道:“谨儿,你昨晚去了哪里?”
凉谨低垂着头,忙跪地俯首道:“回母妃,谨儿一向呆在寝宫中,昨晚亦是如此,母妃何故如此问呢?”
一旁坐着的凉治拍了拍桌子,厉声道:“你撒谎,你昨晚明明出宫去了!”
凉谨自知理亏,但若是如实相告又怕牵连到齐政,咬咬牙瞪着凉治,义正言辞道:“九哥何故这般诬陷我,我一向在深宫大院,连出寝宫都要征得父王同意,哪里能出的了王宫?若是妹妹哪里得罪了九哥,不妨直言!”
凉谨和凉治虽是一母同胞,但自小很少在一起,凉治又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凉谨心知肚明,所以对她这个亲哥哥一向是敬而远之。
“母妃!她撒谎!”凉治还要再说,看到萧妃抬手制止住他,又将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谨儿,母妃最后再问你一遍,昨晚你去了哪里?”
“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寝宫!”凉谨一字一顿道,谁也没看清她衣袖中的一双秀手被握的发白。
萧妃显然失去了耐性,招招手令道:“将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