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越笼越深,付七言焦急的在屋中踱步,时老太躺在榻上,不停的呓语。
她已经给老人换了几次湿布了,还是不见降温。
桌上的那个精巧的瓷瓶里是齐政临走留下的金疮药,伤口倒是好了些,只是伤口引起的高温的确令人担忧。
这一夜,她几乎没合眼,每隔一会儿就起身为时老太涂抹伤药,老人在昏迷中不停的颤抖。
“七言...姑娘...”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嗓音沙哑而低沉,在这静谧的深夜足够清晰。
付七言赶紧探过去身子,看到老太太额上细密的汗珠,“奶奶,你...”她将手伸过去。
比刚刚还要烫!
她心中一惊,端些水来,喂老人服下。
“七言姑娘...我这老太婆...怕是不行了...”时老太一把抓住付七言的手,一股灼热瞬间流遍她全身。
“你是个好姑娘...这里...”
付七言隐约也猜得到她表达什么,无非就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只是于她而言,这异世的亲情格外的暖心,她还舍不得放弃。
“奶奶,你放心,你会没事的。”她握紧老人干瘪的手,坚定不移道。
......
“若是有难,记得来西城质子府找我。”
......
那人说是质子府在西城,想必西城定然也有医师。
这么一想,付七言咬咬牙,立马跑出去找来根绳子,又给老人将伤口遮好,猛地一使劲,将老人背在了身上,为防止她摔落下去,用草绳绑在自己腰间。
“奶奶,我带你去治病!”
背后的时老太又昏迷过去,只是下意识的回应了两声。
刚一出门,付七言就滑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抬头看看绵长的路,,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土地泥泞不堪,深浅不一的水坑,稍有不慎,就会踩空。
付七言低头看看脚下,一双布鞋早已看不出颜色,鞋底沾满了湿泥。
好在后面的时老太沉稳的在睡梦中,并未被她打扰,她咬咬牙,只好继续西行。
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了?这个一面之缘的老人,对她而言,竟如此重要。
她一路向西,那个人说他在西城质子府,是这个方向准没错。
也不知走了多久,嗓子里像冒火一般口渴难耐,身子麻木的不像自己的,她停下步子,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看到寥寥几处屋顶,和草屋完全不一样,应该就是了。
整个路上一片漆黑,全靠天空中投下来的微光才能摸索前行,街市上空无一人,付七言初来乍到,只能凭直觉寻路。
浑身疲惫不堪,之前的受伤的地方早便裂开,一股强大的毅力支撑着她,走到双腿都没有知觉。
隐约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飘进她的鼻子,像是黑暗中打开一道门。
她一阵喜悦,忙跃上前,那香气显然是从不远处的屋子里飘出来的,她先是轻声敲了敲,等了片刻,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想必是声音太小没人听得清,她手上又多用了些力气。
“咚咚咚!”这下估计连隔壁店里也能听得清动静。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人应答,付七言焦急起来,下手的力道更重了些。
“有人吗?开开门!”她趴在门前,大声喊道:“这里有人病了,烦请开些药给我!”
她的声音也惊醒了背上的时老太,“七言...怎么了?”
“奶奶,我给你求些药。”付七言能感受到老太太身体的温度一直居高不下,不能再多耽搁时间了。
“开开门!麻烦开开门!”她使劲拍打着门,手都拍红了,“这里有老人病重,需要救治!”
半晌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她失落的回转身,准备再去寻另一家,一处与众不同的屋子映入她的眼帘,屋顶高出普通人家许多,看气派像是富贵人家。
顾不得这么多了,付七言抬步飞奔过去,直接敲响了这家的大门。
好在没多久,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的声音,定是在睡梦中被她吵醒,“门外是何人?”
付七言忘记了疲惫,答道:“官家!我奶奶病了,我是来向官家求助的!”
里面沉默了片刻,不耐烦的回道:“病了去找医师,来这质子府什么?!”
质子府?
“官人!这里是质子府吗?”付七言眼神中露出盈盈亮光,扒着门大声道:“我识得你们家主子,麻烦帮我通传一声!”
“识得我们家是主子的人多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去去去!赶紧走!”那人声音越来越远。
付七言咬咬下唇,要不是时老太还在,她真想越过这城墙动动拳头。
瞥见背后的时老太已奄奄一息,她使劲拍打着门,恨不得拍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齐公子!!”
“齐政!”
声音之大,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这下是整个街道上的人都听清了,有几乎人家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你喊什么?!喊什么?!”刚才的人听到动静,回头恼道:“你这个贱民,居然赶在质子府门前s撒野,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付七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