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了然,又有些羞赧,这神医救了他媳妇的命,没有挟恩求报索要报酬。
明明自己落难都拿不出买药钱,宁可换变卖首饰,都没有跟他们开口,真是的好人。
不是阿山不懂事,是他家真的拿不出多少余钱,能做的也就能跑跑腿,打个下手了。
阿山顿时更加殷勤了。
一拍胸脯,把变卖首饰的活计揽到自己身上。
“卖金银首饰,不能去银楼,那都是城里有后台的,最会仗势欺人,给不起价格的。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价格更公平些。”
阿山说的是黑市,大邺国也有,专门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商品,很多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
对于如今的林轩久,倒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山确实认识人,带着林轩久径直找到了一个面皮蜡黄,牙齿都不剩几颗的中年人。
“桑哥,我带人卖点东西。”
阿山说完,林轩久掏出了一只耳坠。
本来是一对的,可有一只被林轩久拆了金属,当钓鱼钩了,完整的就只剩下一只了。
这是一只精品红宝石耳坠,宝石净度很高,颜色也纯正,如火如烧。
一拿出来,桑哥眼睛就直了。
“好东西啊!”
不说宝石品质,就耳坠的工艺,都绝对价值不菲。
林轩久大方的把耳坠交给桑哥,“您给估个价。”
桑哥看了眼阿山,咽了咽口水,“我跟阿山老弟也算是老相识了。我就实话说了吧,这耳坠至少值……”
他比了五。
阿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五两?”
桑哥摇头,“五十两!可惜就剩下一只了,若是成对的,怎么都能卖个两百两银子。”
这耳坠用料、工艺皆是上乘,在大邺正经银楼,这样一对耳坠没有小一千两绝对买下不来。可惜在大同,只能给出五十两的价格。
林轩久急着出手,换钱买药,就没有讨价还价。
桑哥爽利的去兑了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付清,好似生怕林轩久他们反悔似的。
拿到了钱,林轩久倒是无所谓,阿山却有点回过味来。
“是不是贱卖了?”
“没事。我们去医馆看看吧。”
看林轩久若无其事的样子,阿山只得咽下自己的疑问。
大同这里的医疗情况也跟大邺不同,倒是有专门卖药材的药材店,而专门治病的人叫巫医。
郎中在大同很没有地位的,只有穷的找不起巫医的人,才会去找郎中看病。
这倒是方便了林轩久。
进了药材店,林轩久直接开口报药材名字。
可惜大同这里对中医药材也不重视,店铺的药材都很不齐全,药材品质也堪忧。
在阿山帮助下,林轩久几乎跑遍了全城的药材店,才堪堪买齐了一副消炎止血的方子。
至于宝贵的保险子的药方,那是根本想都不要想了。
林轩久又掏了自己的钱,买下了不少肉蛋蔬菜,被褥衣裳等日常用品。
她还要继续在阿山家借住一段日子。
等他们重新返回村里,天又都黑透了。
林轩久一进屋就询问阿山娘,“谢……我哥他怎么样了?”
“中间醒过一次,按你说的,给喂了点米糊糊,他吃下去没多久又睡过去了。”
林轩久心都提起来了,急忙去看谢东湘。
他看起来非常不好,高烧烧的皮肤通红,干裂的嘴唇却是一片惨白。
林轩久连忙去收拾药材,将药煎好。
只是喂药时候,遇到了点麻烦,谢东湘昏迷中咬紧了牙关,怎么都喂不进去。
林轩久强灌了几口,药汁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无法子,只得自己含了药,用舌头挑开他的牙关,哺给了谢东湘。
喂完药,也把她累的一头大汗。
林轩久又去打了一盆水,兑了热水,给谢东湘擦洗。
清理过伤口,敷上外用的伤药,再换了新买的干净的衣裳。
“东湘,你要加油啊,努力活下来。”
这便是医疗条件落后的无奈了。
没有抗生素,纵然是林轩久,能做的事情也不会很多。
中医在对待创面巨大的外伤方面,本就弱势。
只能希望谢东湘吉人有天象,能熬过这一场劫难吧。
隔壁屋的阿山家,气氛也是难得的欢快。
林轩久买的食材很丰盛,对以种地为生的阿山家,是一顿难得的大餐。
她收拾好了谢东湘,出去正好撞见阿山娘来请她去吃饭。
“林郎中,快来吃饭,就等你上桌呢。”
林轩久婉言拒绝了,“我不放心我哥,给我盛些饭菜,我拿去屋里吃。”
“这咋行,那么老不少菜呢。”
“真不用了,我跑了一天,实在太累。婶子你们吃就行了。”
阿山一家都是实诚的人,没坏心,林轩久就更加不想跟他们深交,省的今后反而会害了他们。
没一会儿,阿山娘把给林轩久的饭菜端了来。
脸那么大的海碗,装了满满一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