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田地是硬资产,有点钱了,肯定要买些地当家底。
林轩久说,“阿爹也别觉得租赁给别人种,你就清闲了,你还得学会了,省的被人蒙骗。家里有地,今后便是有稳定的收入了,娘也能放心去做事。”
某种情况来说,林轩久坐诊赚钱,还是有点赚外快的意味,看病才有钱,不去做事就没钱。
可买了地就不一样,是长期可持续的收入。
林福跟赵氏再没了反对的理由,倒是商量起了哪儿的地比较好。
“我听一起做事的人说,在清河下游白露营那块有人在卖地,离咱们清水村不远呢。”林福毕竟在外面做事,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白露营那块土地不好,每次清河涨水,那附近都会被淹,弄不好种下去的粮食就会颗粒无收。”赵氏摇头。
“那朱家村呢?离清河远,淹不到。”
“噫,朱家村是响水县北边那里嘛,也离河水太远啦,又没有去挖引流渠……”
林轩久托着腮看爹娘热闹的讨论着。
等他们聊的口干舌燥,她连忙一人倒一杯水,又商量过几日等林福歇假,一起去县里大采买。
聊到深夜,林轩久道了晚安,回自己院子,先例行检查了青霉菌的情况,确定无事,打着哈欠回去睡觉。
脑袋刚沾枕头,都还没等睡着呢,林轩久就给揪了起来。
闲鹤院来了人。
林轩久匆忙穿了衣服,正屋那边等候已久的护院急切的说,“下晌姑娘救治的人发烧了。”
估计是那个大面积外伤的哥们。
林轩久有心理准备,倒不怎么紧张。
回去收拾药箱,顺带把养了这么久的青霉菌都小心的打包好揣上。
去了闲鹤院,冯清风抽空来见了她一面,“林姑娘你一切尽力而为,不用有负担。”
冯清风还想说些什么,可周遭人多嘴杂,又硬生生忍住了。
“嗯。”林轩久冷静的提着药箱,去看伤者。
还真就是那位大面积外伤士兵,高烧已经出现短暂的神志不清,看来烧了有好一会儿了。
林轩久皱眉,“怎么不早通知我?”
冯清风,“……”要不是都快救不活了,也不打算通知的。
毕竟林轩久只是外聘郎中,并不是养在府里的人,真治坏了,也不该背负责任的。
现在叫林轩久来,纯粹死马当活马医。
林轩久很快做出诊断,发炎烧成这样了,必须得青霉素,不然光靠中药,这人死定了。
只能让这位外伤哥们,成为第一个使用青霉素的小白鼠。
土制青霉素,相比现代机械化高效的全无菌环境产品,肯定有各种各样的不足。
要不是伤者危急,都还得经过多次小鼠实验才行。
林轩久拿出早就制好的皮下注射器,纯银针头超级粗,针管是很精细的骨瓷制品,但不透明,只能隐约透过薄如蝉翼的瓷体看到摇晃的液体。
先给这位小白鼠老哥做了个皮试,确定不过敏。
加粗加大针管上阵,林轩久养了这么久的青霉素,立即耗去了过半的存量。
为了能够保证青霉素的抗菌药性,有最低给药量,考虑到这时代的人都没用过抗生素,林轩久用量已经很保守了。
注射之后,林轩久紧张的等待,手就没有离开过伤者的身体,气针持续观察病情。
很快,青霉素强力抗菌性就出现了,约莫两刻钟后,伤者开始退烧。
林轩久大大的松口气。
这位幸运的同志,小命算是保住了。
她这里紧张的观察伤者,同样也有人在观察着她。
感染高烧的伤者退烧,闲鹤院里最先得到消息的还不是冯清风,而是陆振洲。
在军营,大面积外伤,一旦出现发炎症状,基本都是判了死刑的。
即便是各种昂贵的药灌了下去,拿百年人参吊着命,能活下来的百不存一。
这外伤者高烧昏迷,本来都已经没人再报以希望。
还是冯清风得知这人白天跟林轩久有接触,死马当活马的请了她来,至少也得表现出努力抢救过的样子。
然后……
就真的给救回来了。
陆振洲闻言精神一震,眼露精光,“真的退烧了?”
“嗯,小的专门去摸了他的额头,确实退烧了。”
“再去看着,确定人活过来了再来汇报,不,只要有好转立即就来报告。”
“是。”
又把属下派出去监视,陆振洲陷入了莫名的情绪里,也就握紧的拳头能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几乎必死的炎症,也出现例外了。
究竟是特例,还是郎中的医术问题。
他简直比林轩久本人还要期待。
既然把林轩久抓来做事,就没有半途放回去的道理。林轩久硬是熬了大半夜,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接受了冯清风的安排,在一间临时空出来的屋里歇下。
一觉自然醒睡到晌午,林轩久起床,先去找东西填饱肚子,再去跟师兄汇合。
闻清谭正在给昨日注射过青霉素的大兄弟复诊,也表现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