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城从怀中掏出一把形状奇特的镖刀来,递到那男子眼前,一板一眼的问道:“既然你不装了,那我便也不多废话了。说!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些镖刀,是何处所制,又是何人交给你的?!”
那男子盯着眼前的镖刀,不由得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镖刀有什么问题?值得睿王殿下在他国异乡,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将我绑到这里来?”
此时,沉默许久的宁南忧才启了声说道:“说起来,实在不巧。本王正是因为这镖刀才寻到了阁下你。”
那跽坐在屋子正中央的郎君抬眸看向他,一双寒眸似渊,深邃难测。
这男子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因为这镖刀?”
他怔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鼻间哼出一声笑来:“原是如此?原是付大鸿胪已被那中朝皇帝释放...你才循着这镖刀所留下的伤痕,找到了我?”
宁南忧淡淡讽刺道:“不错。不过...谁又能想到,数日以前你在东郊行刺付沉后,竟还胆大包天的留在那里呢?本王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去城郊外看一看能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谁知道,这么轻易便将你抓住,倒让本王有些意外。”
那男子落眸,遮掩瞳中的苦涩与绝望,垂头低语道:“早知如此,当时便不该手下留情...”
宁南忧低着眸,浓密卷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杀了他。否则,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将你抓回来碎尸万端!”
他很是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哼,若非有人交待,不可伤及大鸿胪的性命,我绝不会行差踏错的迈到今日这一步。我若将他灭口,丢到深山里喂狼,便可早日离开建宁这个鬼地方,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自投罗网,被你所抓?”
这男子眼瞧着没了逃出去的可能,便干脆破罐子破摔,疯言疯语起来。
隔着一层屏风,付沉在里头听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此人...?
宁南忧从这男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些不对劲,略略蹙了眉,很快又展平:“你口气倒是大得很,竟这样小瞧本王的精督卫?不过...本王没空听你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吹嘘。本王且问你,这镖刀...究竟是何人所制,又是何人赠予你的?”
男子奇怪道:“睿王殿下执着于这枚镖刀作甚?”
宁南忧压着唇角,抬眸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只需告诉本王,这镖刀到底是何人所赠!若不说,本王立刻杀了你。”
他突然变得浑身充满了戾气,一双眼阴沉寒冷的吓人。那男子被他此刻的神情所惊,一时慌张,从头到脚浑身发凉。
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此镖...乃、乃祖上传承,并不是任何人赠送的。”
宁南忧微微蹙了一下眉尖,凝视着他,继续逼问道:“祖上传承?那么你们家族之人...皆会锤炼此等镖刀?”
男子道:“祖传技艺,不敢轻易忘记。只不过...如今会这刀工的,只剩我一人了。我父兄早在多年前的一场大火里葬身了。”
“死了?”宁南忧有些惊讶。
男子的脑海里回忆起当年的惨烈画面,心口一紧,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知睿王非要提起此事是为了什么?您若是真的瞧我不惯,想要杀我,不如快些动手?”
宁南忧冷笑一声道:“事情还没问完呢,你就这么着急的想死,果是你家主子的好忠仆。”
男子盛不耐烦道:“睿王若是想问我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不如别费这个力气,直接杀了我更加干脆,我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宁南忧凝眸一顿,淡淡说道:“你背后主使之人,即便本王不问,他也自会露出马脚。你大可不必拿此要挟本王。本王对你的背后的主子完全没有兴趣。”“本王只问你一件事,你可否知晓十几年前淮国的一桩隐秘旧事?当时,有一位贵家夫人被闯入家中的强盗所欺辱,在城中闹出了好大一番动静。那夫人的手腕上,正留下了你们家祖传的这种镖刀所致的伤痕。”
男子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忽闻他此言,由不得浑身一颤,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你怎会知晓?”
廖云城在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刀剑离那男子的颈动脉更近了几分。
宁南忧眯眼一定,抚在膝上的手卷曲成拳,用力的攥住,忍耐着继续问道:“听你的语气,是知道此事?”
这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若非因为这件事,我父兄也不会惨死大火之中,那样不明不白的没了。我亦不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当了个马贼了结一生。”
宁南忧更紧张了一些,手指捏着掌心,微微渗出了些汗:“这么说,你的父兄是因为当年这桩秘闻死的?”
那男子仿佛并不知道秘闻中的当事女娘子便是宁南忧的母亲曹秀,闭着眼睛长叹一声道:“我家父兄子弟三人,本是相依为命过日子...倘若没有接错差事,本不至于奔散凄离,阴阳相隔。
那应当是淮国颇有名气的家族,当年他家家主下令,在江湖上召集了一些人手,密令告知那些人,去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