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忧拿起手中的古籍书卷,扔到他面前:“你且看看,那白云山剑派开山始祖是何人?”
廖云城手慌脚乱的接过那卷古书竹简,匆匆看了两眼,便发现其上记载的正是白云山剑派的开宗起源。他往下扫去,惊诧的发现那白云山的山主竟然姓付。
“说起来,白云山剑派算不上什么名家,在江湖之中属于末流武门。因此,我们便也忽略了它的起始先宗。自然不晓得开创立派之人乃是付姓人士。”
宁南忧侧躺着,避免扭动身体牵扯伤口,一只手伸到枕下掏来了另卷古轴,慢悠悠地递给廖云城道:“付氏族谱你可有细细研究过?”
廖云城噎住话语,无力地摇摇头,只觉得眼前的郎君高深莫测。他甚至都搞不清楚宁南忧是何时将这些古籍案卷寻了出来的?他印象里,明明这段时日宁南忧一直卧病在床,哪里来的空闲查找这些?
宁南忧见他不语,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开国元老——付统,付太尉,乃是江湖剑客出身,武功之高皆在你我之上。他入朝为官后,对从前投身的剑派却只字不提,你可知为何?”
廖云城只晓得听着,剩余的话他一句也说不上。
宁南忧便不理会他,接着说道:“并非是他不愿意提,而是他不能提。他投身的门派,正是当年大魏天下初定时名噪天下的鸿蒙剑宗。”
廖云城吃了一惊道:“竟是鸿蒙剑宗?此派销声匿迹了许多年...没想到竟是付统付老将军年少时的寄身之所?”
“不仅如此。付老将军还是其派掌门大弟子。可后来天下大乱,鸿蒙剑宗名气再大,也无法躲避群雄逐鹿九州的命运。付老将军辞派而去,与世祖平帝相识,遂领军征战,很快便助平帝在群雄之间脱颖而出。
他也因此与鸿蒙剑宗彻底没了联系。再后来,大魏初定时,鸿蒙剑宗突发变故,一夜之间四分五裂,短短两日内便宣布剑宗解散,此后它就如石沉大海、再无任何音讯。”
廖云城好奇道:“鸿蒙剑宗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当时它的名字可谓老弱妇孺皆知。”
宁南忧淡淡说道:“鸿蒙剑宗的掌门只收了两个徒弟,且都姓付,是当年鸿蒙山下西群村中遗留的一对孤儿兄弟。西群村在当年燕帝司马徽统治时,被一群皇家御前兵所灭,全村惨死,只留下这对兄弟。故而,当年的野史上有过一丝半点的记载。
虽然后来没有任何古卷记载这对兄弟去了哪里,但鸿蒙剑宗收徒的规矩十分严格,尤其是拜在掌门之下的徒弟。所以只要细查便知道,这对付氏兄弟是被鸿蒙剑宗的宗主掌门收归山中,成为了剑宗的弟子。这对付氏兄弟里,稍大几岁的便是付统付老将军,而那位稍小一些的则是付老将军不为人知的亲生弟弟付柳。”
“付老将军居然有个弟弟?”廖云城更加惊讶了,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竹简,愈发觉得离奇。
“付柳不如付老将军,不论武功还是剑术,甚至性格也没有他的兄长讨人欢喜。他生活在付老将军的阴影下,逐渐变得阴郁沉闷、沉默寡言,经常一整日不说一句话。久而久之...鸿蒙剑宗便忽略了他的存在,他虽为掌门弟子,却像是个隐形人一样,不受众人重视。
直到有一日,付老将军眼观天下万民受尽屠戮杀伐之苦,决定只身下山闯荡,欲建功立业,凭借一己之力将那乱世终结。他向掌门提出辞派远游的想法,遭到了宗派众人的反对,只有付柳支持他。
故而,掌门斥责付柳心怀不轨,欲图夺取其兄大弟子之位,才会如此支持付统。付柳更受众人排挤,被师弟、师妹们不断非议。付老将军不忍再见自己的弟弟继续活在自己的阴影下,便干脆向付柳提议,让他伪装成他。”
“伪、伪装?”廖云城结巴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南忧。
这郎君点点头肯定,廖云城便觉得古怪:“如何伪装?易容么?那个时候便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了么?”
宁南忧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易容。付柳与付统本就是双胞胎兄弟,自小生得一模一样,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虽说武功和剑术略逊于他的兄长,但总还是鸿蒙剑宗中出类拔萃的弟子。若要伪装,也是一件容易事。只要付老将军愿意一辈子不再现身江湖,便可瞒天过海。”“所以,付老将军真的与那付柳替换了身份?”
“不错。付柳顶替了付统大弟子之位。而付统则连夜下山彻底消失,这也是为何后来付老将军对自己的出身只字不提的原因,他是为了护佑付柳,不愿他暴露身份后被掌门为难。这兄弟二人合伙做了场戏,让鸿蒙剑宗众人皆以为掌门二弟子付柳因不堪众弟子的排挤侮辱,纵身自悬崖跃下,葬身于谜雾朦胧的密林之中。”
“鸿蒙剑宗的人...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大弟子从此之后变了个人么?”
“付柳此人心思缜密,能有此机会登顶,怎么可能露出破绽?况且,他也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兄长能够下山追求鸿志。此后他故意在一场宗门大战中受了伤,伤重闭关了数月。在此期间,他拼尽全力的习练剑术与武功,终于得以进步,虽然还是不能与其兄长相比较,但足以蒙混过关,让众人相信他就是付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