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贵人?”
宁南忧眸光一转,继续问道:“可是一位姓付的郎君点的茶?”
外头的婢女有稍些停顿,才低声应道:“正是。”
房舍内沉寂了片刻,郎君推开了屋门,接过小婢女手中端着的茶盏食案,客气道:“烦劳小娘子前往西院替我说声谢,也叮嘱那付氏小郎君莫要操劳的太晚,以免伤了身体。”
小婢女抬头一望,眼瞧着是位身形高大修长的郎君,昏暗的烛火与月光交织,洒在他的侧脸上,映衬出他俊俏的容颜,叫人心动不能自已。
小婢女通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说道:“好...郎君放心,我一定将此话带到。”
宁南忧嗯了一声,便再次关上了门,端着茶盏回到了书案前。他提起茶壶慢慢的在陶碗中斟了一壶茶,刚准备抿一口品品味道,便从这茶水中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他不禁蹙起了眉头,将那茶盏递到鼻前细细闻了闻,愈发觉得不对劲。
这茶的香气很是古怪,单单闻了一会儿,便已觉得浑身上下莫名发软,心口也突突的跳了起来。
宁南忧当即果断的放下了茶盏,再次从软垫上站了起来,一双黑瞳在眼眶中来回转悠,想着想着便恼火起来。这味道他一闻便知,是迷情散的气味。
他心里断定,这壶茶绝对不是付沉端过来,而是有人借了他的名义送来哄他喝下的。如此一想,这样行事的也只有李湘君了。
这让宁南忧的表情顿然猛变,心里的怒意噌噌噌的飙了上来。李氏此女当真是得寸进尺!
他气恼片刻,不想再看见这盏令人恶心的茶壶,便甩袖拂衣离开。
谁晓得另一边,西院中的付沉刚巧听了小婢女带到的一番话,便笑嘻嘻的应下,简单收拾了书案,便命小厮将傍晚时分他们没下完的那盘棋一起端着送去了宁南忧所在的书房。
他跟在小厮身后,在驿站的长廊下晃悠,一步步闲散的走着。整日的批阅处理公务,令他眼睛发花,腿脚与手腕皆酸涩发麻。此时此刻放松下来,便觉得疲累困倦。
他与小厮溜达着走到宁南忧的书房前,正预备敲门,却谁知见那房舍屋门大敞,里头还点着油灯,书案上放着卷宗书轴以及一壶茶盏,人却不知所踪。
付沉觉得奇怪,从小厮手中接过棋盘,轻声嘱咐道:“你退下吧,回去守着西院,今夜我便这里与睿王殿下同睡。”
那小厮乃是付沉的心腹人,得到此令便知郎君心中所想,于是悄悄退下,依照原路走了回去。
付沉独自一人入了屋中,闻着房舍中到处飘散的茶香,只觉得沁人心脾。他本不是爱好茶道之人,可不知怎得今日却对书案上的这壶茶有着浓郁的兴味。
他抬手,就着方才宁南忧斟出却并没有喝的一碗茶仰头抿入了唇间,清香瞬间铺满口中,只觉得异常的香甜。
付沉眸露惊色,竟意外觉得这茶比自己平日里喝的要甘香许多,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样偏僻疏漏的小地方上,竟有如此上等的茶叶。
他坐在宁南忧先前坐着的地方,打算等那郎君回来,谁知这一等便是许久。
等着等着,付沉面露困顿之意,浑身乏软无力起来。他捂着发痛的额头,心里想:怎么忽然这样难受?明明过来的时候精神还可以...
他强撑着身体在书案前继续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受不住,异常艰难的从软垫上站起来,莫名其妙的头晕目眩起来,摇摇晃晃的绕开屏风想往外行去,却脚下一软支应不住,摔在了身侧的软榻上。
付沉皱着眉头,使劲儿的揉着发疼的脑仁,唇间干涩惨白。很快,他便觉得浑身发烫起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肺腑之间疯狂撕咬。
他想支起身子,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只能倚在榻木旁喘气。
混混沌沌之间,他迷迷糊糊感觉到屋子里悄然走来一个纤巧瘦弱的身影。紧接着便听见屋前扇门落下了锁,似乎是有人故意在外头上了栓木。
那窈窕身姿的步伐好像也有些绵软,跌跌撞撞的朝他扑了过来,嘴里喊着:“二郎。”
付沉用力撑着自己,听见那人似乎在唤自己,便想要应答,可那人却直接抱住了他。那一瞬间,付沉只觉得周身的滚烫之意瞬即降了下来,被身前那个冰冰凉凉的人抱着,感到无比舒心。
付沉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也是裸着身体,没有穿一件衣服。他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惊颤至极,瞪着榻上的女郎,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直到李湘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朝他望去时,气氛才真正的古怪起来。
男郎女郎停顿片刻,李湘君便失声尖叫起来,惊恐无状的抽走床榻上的被褥裹在自己的身上,颤抖着说道:“怎么...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付沉跪坐在软铺上,惊慌失措道:“我...”
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李湘君满脸慌张的模样,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明明...明明?”
李氏眼眶通红,眸中泛起泪光,哽咽道:“我、我该怎么办?”
付沉努力压制自己的慌乱,从李氏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