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的部族之中,擅用毒粉。晨起之时,林中薄雾缭绕,清风微抚,最容易吹散传播毒气。何不以此,无声无息的解决这些魏兵?如此,也不用特意绕道,去断崖山谷设伏了。这样岂不是更好?”
索罗琦沉默下来,竟觉得素顷说得有些道理,平日里他最是看不惯此人,今时说出这番话,倒是令他有些惊讶。
“不妥。以毒粉攻之,我们如何确认林中魏军已全军覆没?倘若敌营之中,有技艺精湛的医者,这种伎俩很快便会被识破。若魏军肆意报复,向边城的水源投毒,我们该如何是好?
况且,晨起之时,高山林脉之间,本就有毒瘴笼罩,最是骇人,甚比任何一种毒粉。难道你当魏军都是傻子么?他们既然能驻扎在山中,必然对这林间沼气毒瘴有所防范...你的毒,真的能撼动他们么?”
阿栒棋立即反驳道:“素顷,你想以部族之毒粉悄无声息的灭了魏军,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素顷被他堵的无话可说,深深扭着眉尖,神色不佳的坐回了席上。
索罗琦默默看着两人,总结一番道:“不如,两个法子都用?林间毒瘴的厉害,或许及不上素顷部落里研制的毒粉,若二者混合,亦可能有不一般的功效。未避免此法留下后患,火烧之举也可并行。”
阿栒棋听他发话,默了声,低下头不语。
索罗琦盯着他看了看,问道:“阿栒棋,你有什么顾忌?”
阿栒棋摇摇头道:“将军欲施两计以绝后患也未必不可。属下并无其他顾虑。”
索罗琦皱眉,轻声道:“若有说法,此刻庭上提出,也可令众人一起商议。”
阿栒棋这才说道:“将军说得是...属下觉得,两计并行虽然可行,但消耗的人力必然翻倍。属下只怕城中防守不够,若四周再有偷袭,恐怕应付不及。”
素顷抓准时刻,回怼道:“阿栒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匈奴二十万军派出仅仅三四万兵,便会守不住边城了吗?你也未免太自轻了些?”
阿栒棋冷眼盯他道:“是素顷特勤太自傲了。我们好不容易攻下边城,若不小心谨慎的行事,在这难守易攻的地界,很容易便会吃亏。魏军多狡诈,仅仅这一天一夜的四次攻袭,便已让我们损失千数兵马,你难道觉得...我们匈奴的二十万军,经得起长久的消耗么?”
素顷道:“我看是你固步自封了吧?行事这般懦弱,怎么能成大事?我们既然得了小单于的命令,坐镇后方,自然要尽全力解决一切困难。”
阿栒棋怒道:“素顷,我一直忍着你,不愿与你正面冲突,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懒得与你计较!而今,我所说之言,皆出自肺腑,将军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行事懦弱、固步自封?”
素顷见他吼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拍案而起,红着脸粗着脖子道:“怎么,难道不是么?你向来行事如此!索罗琦将军不加评论,只是顾及你的颜面,你还真以为,自己说得做得都很对么?”
阿栒棋被他彻底激怒,坐在席上,当即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怒站起来,冲到对面,挥起拳头,就想揍他一顿。
便在此时,主座上的索罗琦猛力拍了拍面前的案几,大喊制止道:“够了!在这样轰轰闹闹的,就给我滚出去!阿栒棋,你做回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