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服不可能是东府司一直向外传递消息的奸细。
那么到底是谁?
江呈轶脸色变了再变,当即对跟在身后的薛四说道:“你立刻回东府司,马上叫袁服来见我。”
薛四得令,即刻扭头向外奔去。
江呈轶又对身侧狱卒说道:“陈五的尸体...是何人抬走的?又抬去了哪一处乱葬岗?”
“是几个...脸生的御史台狱官。小人们也不大认识...瞧着官职较高,也不敢有所阻拦...”狱卒们神色彷徨,心中忐忑。
“御史台狱官?”江呈轶的神色愈加奇怪起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喊一声:“糟了!”
话音未落,他便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留下满屋子的狱卒面面相觑。
薛青正与廷尉府左右监候在刑场之内,等待狱卒押着死囚前来。谁知,却见江呈轶着急忙慌的闯入了刑场,径直向他们走来。
“主公?”薛青下意识唤了一声,朝江呈轶望去,有些发愣。
“今晨,袁服是不是带着几名官吏去了东南巷?”
他突然这么问,薛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道:“不错。主公问这个作甚?”
“他去处理陈五的那桩案子了?”江呈轶没理会他的困惑,反问道。
薛青点点头道:“早晨,府下官员传来消息...说东南巷找到了一名能证实陈五杀人的目击证人。袁服得知消息后...便立即去了。”
“晌午之前,他可有归来?神情如何?”江呈轶又问。
薛青微微拢住额心,眸色渐深道:“回来是回来了。主公您这么一问,属下倒也觉得有些奇怪。袁服归府后,脸色似乎不太好,连我的问话也只是匆匆答了几句,便去处理陈五的文书了。”
江呈轶转了转黑瞳,没停几秒问道:“我记得,去年,你将他的妻母接入了京城?”
“不错。袁服生了一场大病,病中极其思念其妻其母,属下便做主,将袁母袁妻从会稽接了过来。”薛青如实说道。
江呈轶面色铁青僵硬,冷声道:“薛青,跟我走一趟。袁家怕是出事了。”
薛青瞠目而视,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在江呈轶扭头离开的刹时,迅速追了出去,跟在他身后问道:“主公...到底出了什么事?马上就到行刑的时辰了。你我这个时候离开...恐怕会不妥。”
“还行什么刑?苏刃已经被人掉包了。”江呈轶快速说道,疾步朝前冲去。
“掉包??!”薛青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东市牢狱看守严密,禁卫军、东府司以及廷尉府的狱吏一同监看,邓氏...怎能从这样的重重包围中悄无声息的把人换出来?”
“我猜,是袁服所为。”江呈轶事先有了个准备,显得异常镇静。
薛青却怛然失色:“怎么可能是袁服所为?主公,您定是弄错了。袁服是水阁的老人了,对您和阁主忠贞不二...怎会是他?”
“若是邓情找到了袁服的妻母,将她们绑去做了人质又当如何?”
江呈轶抛出一句疑问。
薛青怔住,说不出话来。
江呈轶未理会他的反应,奔出刑场后,便立刻跃上马,赶往御史台。
瞧见此景,左右监两使相互对望,心中倏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当即离开判台,奔向地牢。
此刻,东市邢场的周围,已汇聚了不少民众,眼见死囚始终未入场,人群中便骚动起来。
廷尉府的衙役立即围住刑场,控制秩序。
很快,民声便成鼎沸之势,不明真相的群众挤在前头,嚷嚷着叫官府立刻行刑,场面渐渐混乱起来。景汀的城防军本不用插手,看着东府司、禁卫军以及廷尉府联手都压不住躁乱的民众,这才派出兵马,控制形势。
城防的另一头,江呈轶策马行至御史台,来不及停马,旋身一跃而下,稳稳落地,便疾步跨上阶台,冲入府衙。薛四恰好迎面撞上,因剧烈奔跑而脸色通红的他,看见江呈轶的身影,立刻上前两步,跟在他身侧道:“主公怎么亲自来了?属下正要去找您呢!”“袁服呢?我不是让你找袁服来见我么?”江呈轶一边疾行,一边询问。
薛四上气不接下气,在喘息中说道:“袁大人一个时辰前离开了御史台,至此再未归来。”
江呈轶猛刹住脚步,扭头望向他,眼神森冷可怖:“一个时辰前?”
薛四肩头一抖,与他对视,心中忍不住发寒:“是...”
江呈轶未说话,当即调头,扭身再朝府衙外奔去。薛青措手不及,脚步一转,又慌张的跟上去问道:“主公,您又要去哪?”
“去宫中,立刻向陛下禀报苏刃失踪案。再晚一些,恐怕就来不及了!”江呈轶心焦如焚。
薛青与薛四五官皱起,对郎君所说之言大惑不解。两人紧紧随着江呈轶的脚步,纵马奔往宫门。
三匹黑棕烈马呼啸而过,在街市里卷起一阵狂风。
一声马蹄惊鸣,江呈轶停马立于宫门,向坚守殿防的侍卫抱拳行礼道:“小大人,劳烦通报一声...东府司与御史台欲此刻拜见陛下,禀告紧急事宜。”
这侍卫淡淡瞥了他一眼,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