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端详,不禁微愣。
只见那精良的绣面上,映着一幅温软柔情的画面:一名神貌俊朗的男子慵懒的躺在榻上沉睡,而侧边则有一名女子乖巧安静的陪着。这名女子的眼神融着点点柔情,倾注全身思绪聚集在男子身上,娴静而又深情。
这两个小巧的人儿在整幅画面的左下侧,映着天水碧的绣面底色,一男一女勾勒的栩栩如生。而画面的右上侧,则从右到左依次绣了两句诗词:三千世界繁华尽,只求结发到霜银。
而荷包的背面,则是一幅鸳鸯戏水、百蝶穿花的式样,配色精致,右上侧同样绣着两句词,是他对她的答话:千秋共享岁繁华,结发霜银同韵佳。
宁南忧心口萌生一股深动,浓郁香甜,挥之不去。他将荷包紧紧抱在怀中,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漆黑深切的眼底染上了无尽欢喜。
他深呼一口气,拿着这张绣面走到了自己的书案前,从各种金帛书面里挑出一张纹路雅致的帛面,磨墨抬笔,在其上挥笔写下了八个字:卿此一言,吾必奔赴。
提笔,待墨干。宁南忧小心翼翼的将帛面折了起来,趁着女郎还未归来,在她的梳案台摸索着,打算放个安全的位置。找到一般,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急忙打开众多木盒中的一个,塞了进去,赤着脚奔到窗下坐好,捧着手中的荷包仔细端详,心口一阵狂跳。
屋门果然被应声推开,江呈佳领着婢女,端着食案走了进来。
一入屋,她便瞧见宁南忧正坐于窗下,拿着她那枚刚绣好的荷包端看。
江呈佳惊呼一声,急忙将手中食案塞到婢女手中,奔到他身边,一把夺过那荷包道:“你怎的...现在就看了,本想在你生辰礼的时候送给你,这下好了...什么惊喜都没有了!”
她嘟嘟囔囔的念叨起来,马上觉得委屈,在他面前跺了跺脚,不满地说道。
宁南忧失笑道:“我的生辰,可过可不过。夫人你早些将礼物送给我也无妨。我照样高兴。”
江呈佳哼哼两声道:“你高兴了。但我不高兴了。说吧,你要怎么弥补我这逝之瞬间的喜悦?”
郎君哭笑不得道:“你何时变得这样小气了?好好好,我补偿你!”
话音落罢,宁南忧便伸手将她拽入怀中,狠狠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随即笑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突如其来的强吻,令江呈佳目瞪口呆。屋内仍有婢女,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浮?江呈佳睁大眼,无语一阵。
珠帘外,布完菜的婢女们眼瞧此象,着急忙慌的放下食案上的菜膳,便匆匆告退。
江呈佳忍了一阵,直到屋门被最后一名退出去的婢女关上,她才气恼的推开宁南忧,嚷嚷着说道:“谁要这样的补偿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也好意思下嘴!”
宁南忧无奈:“好好好,是我的错。我流氓,我不要脸。”他唉声叹气,眼角眉梢耷拉下来,仿佛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女郎弯腰,小心翼翼望着他,问道:“这就生气了?”
他撇过头,不想理会。
女郎咂咂舌,低声哼了一句,手中攥着荷包,转身朝自己的梳案台上行去。
宁南忧的注意力随她而去,目光慢慢转移到他方才藏放帛书的木盒子上去,心口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只见那娇小身影在案台上摸索了一阵,从中找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翠玉盒子。她轻手轻脚的打开,仿佛从盒子里取出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装进了手中的荷包里,完全没碰那个藏着帛书的木盒。
此刻,宁南忧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淡淡然落下眸,盯着掌心溅到的墨汁,略有些失神。
江呈佳踮着脚尖来到他身边,同他一起跽坐在窗下,将荷包递了出去:“我在里面装了一样东西。你瞧瞧。”
瞧她一幅笑眯眯的模样,宁南忧凝眸一怔,接过荷包,轻柔打开,从中掏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
他盯着此物,眨眨眼问道:“这是什么?”
“舍利。”江呈佳答道,“我从佛寺求来的东西。寺中高僧说...能保平安,需你日日戴在身边。只是,我求来以后,便出了广信一事。这物件我便一直放在首饰盒中未曾拿出。二郎,如今,你我二人入京,危险重重。你将此物戴上,便当作是我随时随地在旁护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