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分析着此事的利弊,劝江呈佳三思而后行。
可面前的江呈佳却异常坚定道:“城夫人方才,可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我这边,既然箭已在弦上,又如何能停止?若此事办的漂亮,大可以除去陛下心头隐患,亦可保城府安然无恙。夫人,自你看穿我的戏码,却没有戳破后,你便没有其他选择了。与其犹犹豫豫,倒不如,你我通力合作,为陛下扫除前路障碍。”
她晓得,城夫人早就赞同了她的做法,只是还存在一些忧虑,需要解释清楚,于是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之计,我已做全了准备。可以确保廷尉窦大人不会看出任何端倪。城夫人只管放心配合我。”
城夫人凝住双眸,没有轻易松口:“我自然相信您做全了准备。只是...我还需要您一句准话。常山侯毕竟是淮阴侯的亲弟,说到底,这二人出自一家。可如今兄长之妻设计陷害,此事闹开,摄政王必然会将所有的错归到并不受宠的淮阴侯身上。您能保证...朝堂之上,不为淮阴侯考虑,将这桩戏继续做下去?”
江呈佳似乎胜券在握,十分镇静:“城夫人放心,您说的这些,我都做了考虑。”
见她始终不改话锋,蒋怜暗自敛眸,黑瞳微转。稍歇片刻,她答应了下来:“既然侯夫人都这样说了,我岂有不应之理?”
江呈佳终于松了口气,放缓了心中的不安,朝这妇人婉言道:“多谢。”
两人坐于庭下细商之后的打算。
此时,蒋氏的心腹婢女匆匆入庭,来到她们二人身边行礼道:“夫人!江家夫人听到了庭园的风声,眼下就在别院外。她想见侯夫人。”
此话令在场两位夫人皆微微一愣。
蒋氏奇怪道:“怎么...难道侯夫人并未将计划告知令嫂么?”
江呈佳默默点头道:“实不相瞒。家中兄嫂以及我家君侯皆不知今日之事。”
蒋氏有些惊愕,盯着眼前这位年轻美貌的女郎道:“这宴场上的种种,若想要安排,就靠你一人如何办成的?”
江呈佳语气轻柔:“京城之中的水阁,并非只听我兄长一人之令。云苏阙的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摆平的。”
蒋氏沉声不语,看向女郎的目光里多了丝古怪。
“还请城夫人放我家嫂嫂入院吧。我没打算刻意瞒她。”江呈佳柔声请求。
蒋氏随即颔首应她,朝着自家女婢嘱咐道:“让江夫人进来吧。”女婢得了她的命令,转脚便朝照壁行去,将等候在外的沐云引入了院中。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沐云满脸忧虑的出现在她们二人面前。她当即扭头朝江呈佳望去,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阿萝?你没事吧?”
这女郎扑过来,抓紧了她上下打量,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除了衣裳有些凌乱之外,并无其余受伤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江呈佳握住她冰冷发抖的手,有些愧疚,连连对她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莫担心。”
沐云亲眼见她无恙,这才肯放心,于是稍稍冷静下来,转头朝对面跽坐的城夫人望了一眼,来回在这二人之间扫视,忽然反应过来道:“难道...这是你与城夫人联手做的戏?”
江呈佳牵住她,一边慢慢安抚,一边将事情的原委以及自己的计划说与她听。
沐云沉重的面色终于有所松弛,喃喃自语道:“难怪,方才你我入云苏阙时,你不让千珊入内,而是让她在外围候着,却带了一群面生的婢子入了园内。原是为了布置这样的事情?”
她逐渐从这件事中回过味来,登时气恼道:“这么大的计划,你竟然没有提前同我说?阿萝,你可知,我方才吓坏了,以为你真的出了事!”
沐云脸上的愤然与无奈非常的真切,她从千珊那里听闻了江呈佳不可再次动武的消息,便时时注意着她。方才在围场时,江呈佳趁她不备之时悄悄溜走,消失了踪影。她当即心慌,急不可耐的去寻找江呈佳的下落,走到庭园时便听见里头有这女郎大声呼救的声音,险些吓得晕过去,当真以为她出了大事。可眼下瞧她完好无损,她心中又喜又气。
江呈佳无奈道:“若我提前告诉你我的想法,恐怕还未行事便被你阻止了。”
沐云皱皱眉,望着对面神色如常的城夫人,便知这二人已将事情说开,并商议好了后事。于是她收了脾气,长声叹息道:“也罢。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再责备你也没用了。眼下,淮王后瞧着城夫人态度强硬,已离开云苏阙,起驾回了淮王府搬救兵,恐怕补过多时,此事便会闹开。但因此乃皇家私事,陛下最多召集你与城夫人入宫与淮王后对峙。我恐怕不能随同入宫助你一臂之力。阿萝,你可要考虑好。淮王与淮王后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你身上,若不能在殿中辩过他们,你必然是要受罚的。到时,连陛下也帮不了你。”
“你且安心。”江呈佳镇定道,“我做好准备了。只是眼下还有一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沐云问:“什么事?”
江呈佳:“启程回府,将此事告知兄长。通知底下的人,把我的事情散播出去,需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宁南昆意欲对我图谋不轨之事。”
沐云吃惊,伸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