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堪,背叛水阁、背叛我与兄长,他亦是我们的人,我就算与君侯不和,也不会拿他做筹码,去换我与君侯之间的安宁。旁人对他,没有任何处置之权。秦冶即便要死,也许死在我手里。”
她声音冰寒冻骨,表明决心与立场。她并不想因为与宁南忧争吵,想要与他和好,而越过自己的底线。主动献出秦冶这种事,她做不出。只要秦冶在一日,他便还是水阁之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少年。
千珊听到她的答案,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姑娘,您能这样想便好。”她抱有一样的态度,就算秦冶是家贼,他也不该由旁人来惩治处罚,更不该由旁人来审讯。
江呈佳在榻上躺定,美眸流转,微微扭头朝千珊望去:“对了...我命你去查百卫冕...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千珊一愣,她险些将此事忘记:“奴婢查了...百统领近日皆与李简同进同出,一直在边城军营中处理公务,并无任何不妥。”
江呈佳咦了一声道:“那为何...他前几日,对我那般态度?”
千珊摇摇头,一脸茫然。
女郎深眉紧蹙,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摸不出头绪。她微微叹道:“罢了...你且去准备一番,做好一切部署,后日乃是拼险一搏,不容有任何闪失。”
千珊答道:“奴婢晓得了。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事办妥。”
她为江呈佳掖了掖被褥,便向她拘礼一拜,挂下了帘帐,匆匆推出了屋舍。
劝服萧飒与自己共谋此事,江呈佳心中安稳不少,于是合上眼,便倦意上翻,大脑不禁控制,忍不住昏睡了过去。她太困了,亦太疲倦。不论是身还是心。这几日的她,处处煎熬。因此睡得十分迅速,一夜无梦,坦然安详。
然而,这样好眠的夜晚...却十分少有。
边城之事一茬接着一茬,令人焦措难防。
翌日清晨,天才未亮,院落里积了一夜的雪,静悄悄的陷入一片净白世界。
很快,这片寂静之景便被疾步而来的脚步声打破。千珊冲进庭院,伸手推开屋舍的门,高声呼喊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姑娘!您快醒醒!不好了!”
江呈佳被她又尖又高的喊声吵醒,睡眼蓬松朦胧,抬起雾笼长睫,朝千珊奔来的方向望去,低语呜咽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容你这样大呼小叫?”
千珊气喘吁吁,稳了稳心神说道:“姑娘...百统领...百统领出事了。他...”
江呈佳立即竖起耳朵,目光从松散变得凌厉:“他怎么了?”
床前站着的女郎一额头的冷汗,因奔得过急,一张小脸隐隐发白,她深呼一口气:“百统领今日卯时一刻...被人发现吊死在城头...死相惨烈。”
江呈佳震住,僵在那里,呆呆得盯着她看,仿佛被人定住了经脉。
她瞪大双眼,彷徨半日,勉强勾出一个笑容道:“千珊...这种玩笑,你怎么能乱开?”
千珊却拼命摇头:“姑娘...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百统领已被人从城头抬了下来,如今陈尸于郊外义庄。萧刺史已带着城中仵作前往,城内乱成了一团,百姓人人自危,惶惶不安。李简为了安抚人心,到处奔波。太守府亦挤满了人,就连君侯也被吕寻推着出了门,去往城头查看。”
江呈佳一个字一个字的确认:“百卫冕,死了?”
千珊又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