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避免冲撞其他战马,并迅速对列阵的弓箭手下令:“立即射箭!”
搭弓拉箭的匈奴士兵已蓄势待发,在阿尔奇一声令下,朝宁南忧逃走的城门方向,射去万箭,如疾雨般飞驰而过。
李安已入城门,在百卫冕的相助下,解开了遮眼布与捆绑着他的绳子。因担忧宁南忧的状况,伸头朝城门微开的缝隙中一看,便见这万箭齐发的景象,不由神色大变。半推城门,朝疾驰而来的宁南忧伸出了手。
可身后箭雨却追云逐电般射来,眼看城门外的金甲将军已置身淋落的羽箭之中,李安忍不住冲出去,将他扯住,往城门里拖拽。
阿尔奇动作利索果断,眼看身下受惊的马儿完全无法控制,便索性将它引至空地,并趁机旋身翻下,避免被马匹带离此地。
他站稳脚步后,便立刻转身迈步,往弓箭手奔去。
阿尔奇心中怒意冲天,忍受不了被挟持方才的屈辱,躲过其中一名士兵手中的长弓,对准宁南忧,拉满弦丝,精准无误的将云箭射了出去。
李安冲出城门,抓住宁南忧的那一瞬,瞥见了百米之外,箭锋对准宁南忧的阿尔奇,登时惊呼一声:“曹小公子!小心!”
宁南忧目色一怔,扭头朝身后望去,便见一支穿云箭如破竹般势不可挡的朝他射来,速度之快已不容他闪身躲过。
正当他准备拼死一挡时,眼前忽然闪过一抹黑影,定睛一看,李安扑在了他身前。
云箭射穿了李安的胸口,朝朱漆城门上扎去。
宁南忧茫然一顾,失声惊呼,伸手托住李安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知所措。
阿尔奇眼见此象,心下燥怒难抑,再次搭箭,又一次对准宁南忧。
顷刻瞬间,宁南忧抱着血流不止的李安,朝城门后猛一纵跃,躲了进去。
百卫冕疾速合上大门,将箭雨隔绝在外。
阿尔奇再也等不及,即刻冲着身后大军呼喝下令:“三军听令!攻城!血屠魏人!”
万人齐喝,冲破云霄,奔腾的马蹄声伴随着众军嘶吼,朝边城疾速冲来。
江呈佳自城墙之上疾步奔来,第一眼,便见宁南忧抱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李安跌坐在长街主道之上。百卫冕围在他二人身旁,满脸惊骇。
她心内猛然一惊,三两步跨到他身边。
阿尔奇射得那一箭贯穿了李安的胸腔。
躺在宁南忧怀中的中年男子已完全不能动弹,干涸的唇瓣上下蠕动,正拼尽全力的说着什么,他气息有理,喉中几乎发不出声音。
宁南忧全身颤栗,克制着心中沉痛,缓缓伏身贴耳于他唇边,抖着声音问道:“李大人想说什么?”
李安口中喷出血沫,吃力的吞咽着血腥气,气若游丝般说道:“曹...小公子。边城乃至北地...就托付于您了...”
他只觉胸腔传来窒息之感,催心剖肝的剧痛已让他无力在说什么,此话落罢,李安缓慢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鼻翼间的气息逐渐冷淡直到彻底停止。
宁南忧的双手抖个不停,一股血气自腹腔上涌,腥甜铁锈的气息挤在喉中,他努力吞咽,伸出一只哆嗦的手,去探李安的鼻息。
他反复确认,直到彻底相信眼前人早已逝去后,突然软了双手,崩溃坐地。
江呈佳眼睁睁瞧着李安在她面前断了气,看着宁南忧异常痛楚的表情,心如刀绞般,难以忍受。
城外传来如雷声般轰动的撞门声。
城内却陷入了凄清悲冷的气氛中,城外树桠上停歇的飞鸟被突如其来的奔马声惊飞,朝天际冲去,盘旋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