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作战,于我而言,并无疲倦之处。相反,我觉得这一仗,打得实在是酣畅淋漓。”
她目露喜色,只要见到郎君,身上什么倦意都能一扫儿尽。
宁南忧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揉了揉她地发髻,温柔道:“辛苦你了。”
江呈佳嘻嘻两声,乖巧地坐在他身边:“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日钱晖与赵拂等人还要前来禀报军况呢。”
她晓得,宁南忧因身上重伤无法走出房舍,虽躺在床榻上,却一直忧心不止,定然没有好好休憩。
他大概,昨日一夜都没有合眼,脸色才会如此惨淡疲倦。
宁南忧露出浅浅一笑,未曾拒绝她。
于是两人皆往被褥中一钻,抱在一起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边城之中,暂且放下了弦弓紧绷之态。
出于战时考虑,迁至城外山谷野林中暂居的百姓并没有被精督卫护送回来,而是继续藏身于那处,等待风波彻底平息下去再回城休养生息。
众人皆以为,匈奴十日之内不会再疾速攻来,可谁曾料想,敌军撤离才不过两日,便又有了隐动之象。
前方探听敌情的斥候即刻快马加鞭赶回边城禀报。
城内郡守府中,众将齐聚,从斥候口中得知,阿善达已将王庭之事平息,他手下有一名得力的军师,竟在小单于返回王庭之际,前往北漠说服了鲜卑王出兵。
如今匈奴再增数十万大军,自萨哈草原卷土重来。
有了鲜卑族的支援,即便王庭粮草库被烧,这些匈奴骑兵也有了其他的军需补给。
钱晖听此消息大吃一惊,面露惊慌之意道:“鲜卑此时出兵,对我们实在不利。城内八万军兵经历过一场战斗后,也损伤了不少,还没恢复元气与斗志,如何能与鲜卑、匈奴的联军相抗?”
李安脸色僵硬,低垂着脑袋,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卫冕表情凝重:“赵拂将军在上一战中,同某一样...受了些伤,恐怕会影响带兵。如此一来...边城之中,能独当一面的,只有钱将军一人...”
钱晖苦涩笑道:“凭我一人,即便粉身碎骨,恐怕也敌不过匈奴与鲜卑。”
百卫冕哑然无声。
城内长鸣军、军防兵乃至精督卫三方,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万人马。
但依照斥候所传情报,前方萨哈草原,奔来的敌军总数加起来共有二十四万,更何况还有苍河沿岸休憩的十六万匈奴士兵。
纵然前一战时,他们精锐损失众多,可人数上仍占优势。
且,鲜卑族战斗力更为彪悍可怖,比匈奴军马还要可怕三分。不论是长鸣军还是边城戍防的兵营都无法抵抗。
李安心中颤然,发愁道:“倘若,城内军士能撑上七八日...京城的援军以及萧刺史的调兵便都能抵达城内了...”
“李大人说得可是确切消息?”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时。
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唤。
众人面目皆怔,朝声源处望去。
便见一位风姿卓越、玉贵仙然的女郎立在庭院之中。她双手合并紧握,端放在身前,款款之态,如天然画卷般美妙。
亭内议论军事的三人纷纷从坐席上起身,朝这位女郎恭敬行礼:“邵夫人。”
江呈佳略点头,便踱步过去,站定在李安面前,面色严肃的盯着他看。
李安低眸,瞳眸在眼眶中转了又转,最终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某所说...乃是前方传来的消息。四五日不敢保证。但七八日之内,两方援军必然会到。”
江呈佳眸中一顿,思索一番后,郑重说道:“若如此...我或许有法子能撑上一时。”
李安一听,眼中放出光彩,即刻仰头朝她望去,迫不及待的询问道:“邵夫人有何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