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外等候。此刻听到邵雁的吩咐,便转身朝府外找去。
片刻后,一位身穿素色曲裾、尾摆上绣有三四支凌寒独立的竹、头戴幕离的男子,在千珊的指引下,缓缓进入了堂内。
他长身玉立,风姿冰冷,虽戴着幕离看不清容貌,周身高贵的气质却遮掩不住。
邓情略微挺身,上下打量着此人的穿着,总觉得他那身矜贵高傲的气质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
邵雁向男子迎了上去,遂抓住他的手腕,牵到邓情面前,引荐道:“将军,这便是我的兄长,邵谦。”
素衣男子身形微微一颤,似乎没有料到身旁女子的这番介绍。
邓情那双精于算计的眸,察觉到了男子这个细微的动作。他心中起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邵雁,按捺心绪,脸上扬起一丝笑意。
那男子双拳微抱,弯腰向他行礼:“在下邵谦,听闻都护将军大名,特来拜见。”
邓情起身,故作礼贤下士之态,将他端扶而起,平缓说道:“即是邵雁姑娘的兄长,邵谦兄不必行此大礼。”
这男子也不作态扭捏,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礼待,遂与邵雁一同入了客席。
邓情这才问:“听邵雁姑娘说,邵谦兄手中有一批制作甲胄的毛铁与玄丝?”
名唤邵谦的男子微微颔首答道:“正是。想必...在下进来之前,家妹已将事情都交代给了都护将军。在下斗胆,敢问将军对这批甲胄的原料有无兴趣?”
邓情若有所思,眸色厉光闪过,只是一瞬,但仍被斜对面的“邵氏兄妹”二人捕捉到了。
他沉吟片刻道:“邵雁姑娘之请求,我自是无有不应,只是也要瞧一瞧这甲胄原料的成色好不好,才能做决定。”
邵谦随即拱手作揖,真诚道:“这个自然,将军若诚心做这笔生意,不如现在便随我前往原料摆放处一探究竟?”
他这话,使得一旁端坐着的邵雁稍微紧张起来。
邓情沉下眸光,似乎有些犹疑,片刻后,浮现笑脸:“今日恐怕不妥,我还有军务在身。恰好,我今日是来接邵雁姑娘前往都护府上小住的,不如邵谦兄也一同随往?待到明日,我再随你前往一探。”
邵谦有些许犹豫,思量一番后,仍不放心道:“若这样,岂不是过于打扰将军了?在下不过一届白衣末商,实不敢前往都护府,叨扰将军清闲。”
邓情眼眸微眯,看不出这男子究竟有何意图,总之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在邵雁的面子上,仍表现的谦和有礼:“邵谦兄不必担忧,我都护府上住个人尚可,况且你又是邵雁姑娘的兄长,何来叨扰一说?”
邵谦仿佛被劝动,低吟再三,才答道:“如此,在下便承将军之恩,不再推辞了。”
千珊立于庭前,听着里头的对话,不由心里发笑。君侯夫妇二人,真可谓是天生一对,三言两语的,便让邓情自己请他们入府,省去了不少周旋其中的麻烦。
邓情再一起身,绕过案几,来到堂前,遂而说道:“既如此,邵雁姑娘,我们现在便归府吧?四日后的秋日宴,仍有许多事宜需要同你细细商议。”
邵雁略颔首,露出一副娇羞模样,顺势跟在邓情身边,低声答道:“将军之求,奴家自然依从。”
一旁的邵谦瞪着眼看着这一幕,幸亏他头顶有幕离遮着,眼中放出来的寒光邓情看不到,也能遮掩他此时的一身煞气。
但邵雁仍然感受到了身后稀薄的凉意,脖颈一颤,强装着笑,陪同邓情,在一众仆婢的簇拥下往府外去了。
前往都护府的路上,邵雁与邓情同坐一辆牛车,车帐长帘紧紧裹着,骑马跟在车旁的邵谦看不见车中情况,心内焦躁而又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