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缓缓从案几前站起了身,朝他走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宁南忧才转了目光,便又忍不住朝她看去,谁知她已走到自己面前,近距离的相望,她的笑容更为甜美动人。
一下子融入了他的心中。
宁南忧怔怔的盯着她看着,不由自主的呢喃道:“花间一点媚,惊世艳城。”
江呈佳未曾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凑过去道:“二郎?你说什么?”
宁南忧缓过神来,嘴角挂上一丝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她的脑袋道:“阿萝,你今日真好看。”
他原是不太会夸赞旁人的,夸赞时也只是干巴巴的几句,那些酸里酸气的诗词,他也不是很会说。
但江呈佳却觉得这已是最动听的话语了。
她弯着眉眼,笑着道:“我还有未曾画额间点妆,二郎等我片刻,我马上来。”
她正说着,转身便继续跽坐在案几前,对着铜镜,拿着描笔准备点画额间妆。
宁南忧跟了进去道:“额间点妆是什么?”
江呈佳道:“便是妇人们之间流行的一种额间妆,以花朵化作妆容点在额间,便是额间妆了...据说当年城皇后初嫁入皇宫时,陛下曾亲自替她点了额间妆,这妆容便因此流传至民间。这两年甚是流行。今日除夕。我下午去拜安母亲与太祖母时,见她们额间都点了妆,这才想起来,似乎临贺的年节有这样一个习俗,点妆洗尽铅华,来年夫妻生活更为美满。”
她自顾自说着,宁南忧在一旁用灼灼的目光朝她望着,浅浅笑道:“若是这样,我也应该如皇兄那般替你点妆才可...这妆容,不是需夫君为妻儿点妆,才能共同祈求来年生活顺顺利利,夫妻生活更加美满吗?”
江呈佳听到他说的话,倒是一怔,遂即笑道:“你会吗?”
宁南忧哼了一声道:“我的画功,虽未曾在旁人面前大展身手,也不为人知,但...好歹也是当年师从长安第一才子窦寻恩的。窦寻恩是子曰的三叔。他的画工天下一绝,虽然我同他只有一年的师生情谊,但他待我极好,我极是喜欢他的...他便将他所学全都倾囊相授。因而...我自小勤练,如今画工虽说不是顶级,却一定不输我那位皇兄。”
江呈佳见他在自己面前说了这么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点点头道:“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你也好意思?既然如此...你便替我画吧...”
宁南忧兴致昂昂的坐在她身边,拿起描笔问道:“阿萝想要什么花样?”
江呈佳见他一脸喜悦,便温柔道:“二郎会画海棠花吗?”
面前的青年一怔道:“在额间点上海棠花?”
她点点头道:“海棠是你我二人定情之花...若点此妆容,大概也最能祈求来年夫妻和顺。”
青年心中微微一动道:“阿萝,你且放心。这一生,你若不弃我,我必与你携手同老...”
江呈佳点点头,微微侧过身坐在他身边,任由他拿着描笔在自己额上点缀额间妆。
宁南忧拿出了万分的认真与仔细,手执描笔,在她雪白的额头上下了笔。
青年严肃仔细的模样像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吸引力。她凝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皆是甜蜜。
后来的后来,当一切尘埃落定。江呈佳曾在想,若是当年他们之间能够停留在这个瞬间会有多好。
但这些全都是后话,此刻的江呈佳也未曾想到,这不过是短暂的幸福罢了。
宁南忧抿着嘴角,唇边的笑容愈发深刻。
江呈佳陷入了他的温柔之中,只感觉无法自拔。
片刻后,面前的青年终于松了一口气道:“算是完成了!你且对着镜子瞧一瞧?”
她笑道:“好。”
遂转过身,对着铜镜照了照,只见铜黄色的镜面中,她的额间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盛放海棠,小巧玲珑,令她原本并非浓艳的妆容多了更多一丝俏丽。
她只觉得有一些惊喜,欢喜雀跃道:“二郎的手艺竟然比当年的陛下还要好?这海棠仿佛在我额间盛放了一般...”
宁南忧听她夸奖,心中略略得意,只是面上未曾表现出来。
他宠溺道:“日后...我为你描一世的额间妆...”
江呈佳泛红的脸上飞出了甜腻的笑意,像一抹柔光在映在他心头荡漾。宁南忧同她对望着,渐渐迷了眼,鬼使神差的倾过身子,朝她考过去,一双修长宽厚的手掌慢慢攀上了她的腰身,微微施力,便将她抱到了怀中。
江呈佳惊呼一声,娇嗔道:“你作甚?”
他扬着唇角,将她再往身前靠了靠。
江呈佳从他的膝上滑至了他的腰胯,以一种极不文雅的方式抱住了他的颈肩,倏然感受到了不对劲,胭脂晕染淡粉的小脸上顿时如火烧云般通红。
她咬着嘴唇,垂着头,浓密的眼睫落下来微微颤着。
宁南忧稍稍使力,便无用双手支撑,直接从蒲团席垫上站起了身,双手拖着她,缓缓朝榻上去。
江呈佳略显惊慌道:“二郎,太祖母和母亲都在厅里等着呢...况且,我如今这个状况,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