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重新坐回了原位。
江呈佳打量着车壁的装饰,有些好奇道:“为何你将这牛车的车壁都封了厚厚的一层纸?”
宁南忧握紧了她的手,低声答了一句:“孙齐说...你身子不好,吹不得风,怕你再着了寒便不好了...于是几日前便嘱咐季叔去寻车子,封车壁了。”
他虽没看她,唇角却一直扬着不曾放下。
江呈佳嘻嘻笑了一声,心满意足的靠在软枕上,只觉心中充满了甜丝丝的蜜糖味儿,令她心情愉悦。
千珊没过一会儿便从车窗里递来了水,她饮尽后,便安逸的坐回了他身侧。
车子虽行的缓慢,一路上几乎没什么颠簸。
大概也是他怕自己坐着不舒服,或是影响到背后伤口的愈合才命车队走得这样慢。
她静静靠在他身边,瞧着他低头认真读着手中竹卷的模样,看出了神。
竹帘透着一丝丝阳光,洒入车厢中,落在他浓密细长的眼睫上,一点点金黄的光点似小精灵般飞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唇角的笑便没有停下过。
宁南忧读书一向入神,根本未注意到她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牛车悄悄停了下来,缓缓的稳住,外头传来季先之的一声唤:“主公,到了。”
宁南忧动了动,这才放下手中书卷,应了一声,转头去看江呈佳,却瞧见她侧着身靠在车壁上,正一点一点的垂着头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勾上一丝温柔笑意,轻唤了一句:“到了,阿萝。”
江呈佳呜咽一声,睁开模糊的双眼,眨巴了几下道:“这么快?我竟盯着你...睡着了。”
她无意识的将心中话说出来了,却惹来宁南忧一声笑道:“原来阿萝方才在车上一直盯着我?”
这话令江呈佳立马红了脸,立即狡辩道:“谁一直盯着你瞧了?”
她哼了一声,便急匆匆钻出了车厢,在千珊的搀扶下下了牛车。
宁南忧遂即跟上。
此刻,牛车停在一座简朴不起眼的庄子外,庄子被一层层的枫树叶遮掩住,若不是牛车入了内里,只怕在这片林子外头根本看不见这座庄子。
宁南忧见她十分吃惊的盯着庄子看,勾了勾唇角道:“你在看什么?”
“这...这庄子虽简朴,可这庄院外的林子倒是十分好看。”江呈佳叹道。
这片庄院本只有古朴素雅,但因漫山火红的枫叶,它便像是万红丛中一点朱砂,变得更精致更为好看了。这些枫树它们扎根于丰厚的泥土里,道劲有力,像点燃的野火般在这条极长的甬道内外蔓延,染红了林道,也染红了萧索落寞的秋天。不同于一般植物的浓浓绿意,枫树,绿时耀眼,红时更是一塌糊涂、烂浸得无止境。
“这是...我母亲年少时曾住过的地方...她极喜欢这里...为了哄她开心,我便将这处庄子买了下来。但...”宁南忧忽然停住,沉默片刻嗤笑一声道:“我将这里买下后...母亲她却再不曾来过这里...我问她为何突然不喜这里,她说...正因我买下了它,所以也毁了它。”
宁南忧眸光中暗藏着一抹浓重的落寞。
江呈佳回过头,瞧见他嘴角扬起的那抹无奈的笑意,心中忍不住一疼。
“我喜欢这里。也不赞成母亲的说法...你不是毁了它...相反,如今你给予了它一份责任,它守护着蒋太公,蒋氏一族。”江呈佳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掌,转头认真同他说道。
宁南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失了神。他便这么痴望了许久,眸底的灰暗处便多了丝色彩。他嘴角那抹笑慢慢从无奈转为了欣喜:“你若喜欢...日后我便带着你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