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定这些,千珊便即刻朝前厅而去,今日府内前宅修葺,季先之已在那里监工半日,现下应该还未歇下来。
江呈佳一直假装晕厥靠在榻上,后来不知怎得便开始昏昏沉沉,有些困倦起来,她半响未等到千珊与小翠前来,索性放松了精神,睡了过去。
等到夜时再次醒来,睁眼一瞧,便见季先之、千珊、小翠等一行人都守在江呈佳身侧候着。
她皱皱眉,迷糊中突然反应过来,略带些疲惫的睁开眼唤了一句:“千珊...”
千珊听这唤声,便急忙扭头看向她,紧紧抓住她的手颤抖道:“姑娘...你,总算醒了...姑娘可吓死我了。”
江呈佳听着话中语气,不像是在同她演戏,反倒是真的被她吓到了一般。她醒了醒神,朝千珊望去,见她神色惶惶,着急又伤心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我...这是怎么了?”江呈佳揉了揉额头,虚弱的说道。她知这场戏还需继续做下去。
“怎么了?”此时屋外突然冒出了一声恼怒的男音。
这声音低沉沙哑,话音间微微发力,让江呈佳心中猛地一跳。
千珊与季先之从床榻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青年身着与往日不同的靛荷绿卷纹曲裾袍,慢慢朝她榻边靠了过来。
“千珊与小翠办事不力,竟让有心之人动了你的汤药,你说怎么了?”青年语气间十分的不适,定定的站在她的床头,弯下腰轻轻用手掌抵着她的额头,确认她不再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得回来了?”江呈佳吃了一惊,“你不是...要外出三日方能归?”
青年瞧着她煞白煞白的小脸,方才还臭着的脸此刻换上温柔的神色,将她缓缓抱起,让江呈佳能够舒服的窝在他怀中,这才开口柔声细语道:“千珊去找季叔商议,季叔便当机立断让人悄悄从小门出去,追报于我。我心内焦急,自然要回来。”
候在榻边的季先之与千珊瞧见眼前这景象,便知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于是都纷纷自觉的推出了卧房,又随手带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屋子里只剩下这对小夫妻。
江呈佳望着宁南忧愣愣道:“你...出去是办正事的...怎得?就回来了?”
青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无奈叹道:“再大的事...终敌不过你的命。你若是不在了...我上哪再去找这样好的夫人?”
她眨巴着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千珊说你是装晕,没想到你后来却真的晕了,阿萝...你可是吓死我了...”青年略作惩罚似的挂了挂她的鼻子,责怪道:“你身子这样不好,日后家里的琐碎杂事,所有账簿册子都由季叔暂且先管着,你且好好养好身子,莫要继续操劳下去。前些天你高烧难退昏迷四日,才醒不到两日,如今又发起烧晕过去,实在吓人的很。”
他唠唠叨叨的说着。
江呈佳朝他怀里蹭了蹭,笑嘻嘻道:“你这么在意我呀?”
青年脸一虎凶道:“废话。”
“你方才说...季叔是派人悄悄前去通报你的?也就是说...你也是悄悄赶回来的?那么...全府上下,是不是没有人晓得你回来了?”江呈佳抓过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拽着,仔细询问道。宁南忧见她猜到,也不多做解释,点点头道:“若是大张旗鼓的归来,恐怕那幕后真凶更不易出来了...”
“你且放心,季叔以彻查此事为由,寻了精督卫中可靠的人围了北院,如今这院子密不透风,除了千珊、小翠、水河、红茶以及小七,其他人都进不来。”
江呈佳撅起嘴,略有些委屈道:“这次...可不是我想要找李氏不痛快...她都这般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我也不得不反击...”
他低头,神色严肃,一想到李氏的所作所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便升起丝丝寒意,冷冰冰道:“她既然敢对你下如此毒手,你也不必对她客气。”
小姑娘见他十分生气,便挑了挑眉头,仔细数着宁南忧手掌上的伤痕,嘀嘀咕咕道:“我便同你说,你这个青梅竹马的玉霜、君姐、兄嫂并非良善之人。她从前做得出抛弃你的事,如今又为了利益同你抱团取暖,若日后,你没有妥善处理...她恐怕...会做出更过分更可怕之事。我虽同你二人赌气,但也从未将此事往杀人陷害这种阴毒法子上想,她要取我的命,并不是别的。她是想我一命呜呼,她便可以你丧偶心痛难忍的理由,继续留在你身侧陪伴你...如此一来二去,事情便会传到你父亲耳中。淮王殿下又是个极重利益之人,垂涎魏家财势与南阳、下邳权势已久...若她求你父亲允准,再嫁与你,想必你父亲二话不说便会答应。”
青年黑沉的脸更阴了几分,眸子里透出森森杀意,冷笑道:“我容不得她做到这一步,她若当真伤了你,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江呈佳被他这浓浓的杀意惹得一个哆嗦,有些没反应过来。
青年定了定情绪,又追问道:“你既然装晕,定是将接下来的事情也想好了?”
小姑娘愣了好久,只觉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便急忙嘻嘻一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