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宁南忧眉头紧锁,盯着她一张苍白小脸十分紧张的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你等一等,我去拿金疮药,你身上这伤恐是又裂开了。”
话音落罢,他便起身要走。小姑娘拉住他的手,稍微使力一拽,宁南忧便措不及防的摔了下去。
他下意识用双臂撑起身子,生怕压到江呈佳,整个人同她面对着面,瞧见她眸子里那一丝狡黠的目光,宁南忧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妮子方才莫不是在装晕?
“你...没事?”他低声询问道。
江呈佳嘻嘻笑了两声,双臂缠着他的脖颈,俏皮道:“我若不装晕...恐怕就要看着你去关怀旁的人了。”
宁南忧盯着她看,嘴角不经意间上扬,靠在她耳边小声询问道:“这是...吃醋了?”
“我吃醋...?”江呈佳提高音调反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怎会吃醋?”
她犟嘴不承认,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宁南忧眉眼含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既然不是吃醋,现下又醒了,我便先离开了。君姐的确受伤了,我需回去看看。”
正说着,他便起身欲挣脱小姑娘的双臂,却故意放缓了动作。
江呈佳龇牙,恶狠狠缩紧了双臂,紧紧搂着他不肯放开,气呼呼道:“你敢去!”
宁南忧笑眯眯道:“我为何不敢去?”
“你...”江呈佳气鼓鼓,面色涨红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你若是找出了理由,能让我不去,我便不去。”宁南忧撑着身子,悬在她上空,望着她气得通红的脸庞,仿佛一只被惹毛了的野猫,只觉好笑,于是忍不住逗趣她。
江呈佳烦躁的踹了踹脚边的被子,她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李湘君年纪比宁南忧小,从前也称宁南忧一声表兄,如今随亡夫唤他为昭弟,并以兄嫂的身份对他多加关心与嘱咐,本就没什么错处。而宁南忧关心远来做客的兄嫂又是表妹的李湘君,亦是为主待客之道。但江呈佳心里清楚宁南忧有意以情拴住李湘君,知道他待李湘君好不过是利用她,便像他设计将自己娶回来一样,只是利用。可,她每每想到这里,她便抑制不住的生闷气。
宁南忧既然可以为了稳定她的情绪,为了牵制她的兄长而对她好,那么也能够为了李湘君手中那点权势,付出同样的好。
想到这里,她便不由自主的钻起了牛角尖,于是瞪着面前这个青年,狠狠剁了一脚床框,弄得整个榻板吱呀作响,摇摇晃晃的抖动起来,床帘亦随之晃动。
宁南忧扭头瞧了一眼脚边差点被小姑娘踹歪了的床框,啼笑皆非道:“你这是做甚?若想把我踢下床去,也无需拿床框出气。”
“我自然是想要把你狠狠踹下去,若不是...”江呈佳没将后半句说出口,话锋一转道:“你要我找个理由是吧?好,我说!我承认,我吃醋了!你不许去,这两个月,让我瞧着你们二人亲昵如此...宁昭远,你是真当我是空气么?”
青年愣住,双眸定定望着她,沉默几秒道:“阿萝,我...”
“别和我解释什么,不必解释。我晓得你为何同她亲近,她好歹是你的表妹,我也曾听说过...你幼时曾与她有过婚约...”江呈佳冷面道,“但那也是以前的事,如今我嫁你为妇,再瞧见这些,也是难忍。”
宁南忧不说话,突然支起身子,顺势用手撑住她的胳肢窝,轻轻一托,盘膝坐在了榻上,而小姑娘也被他抱在了膝上。
江呈佳一下子失去重心,慌张中撞入他怀中,便被一双强壮臂膀禁锢,只能任由他摆布。
良久,她听见宁南忧长叹了一声道:“你若是...讨厌君姐...再过半月,她便要归南阳了。便也见不到她了。”
她倚在青年肩膀上,小手紧紧拽着青年的衣襟,颤了颤眼睫,眸底充满失落道:“可你们之间...岂是她归了南阳便可以阻止的?”
她没将情意二字说出口,只是为两人留了最后一丝薄面。这两月里,宁南忧与李湘君走的近,她从未问过什么,就算府中风言风语,她也视作不见。而宁南忧也从未同她解释什么。
她并不知李湘君与宁南忧的过往,自然认为,就算李氏已成他人妻,他二人之间也还有过往情意牵扯,宁南忧心底自是还有李氏的,就算是利用,恐也难抑从前的喜欢。
宁南忧听着她的反问,默下了声。他在她面前从不提及李湘君,而江呈佳也总能巧妙的避开提及此事。宁南忧之前想,或许她并不想听他解释自己与李湘君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或许根本不在乎他是否与旁的女子亲昵。每每想到这时,他脑中总能浮现,两月前在后院,江呈佳亲眼瞧见他与李湘君相拥时脸上浮现的惊诧与失望的表情。
所以他一直认为,纵然他与李湘君走得再近,纵然府内流言蜚语亦有传出,她却连问都不愿再问的缘由,便是对他失望至极。
可若论她当真对他失望了,不在乎了;她又拼命的往他身边靠,拼命想要凭一己之力劝他放下过往,无论是之前她亲口承认,因知晓他身份略设小计嫁入侯府,只为守在他身边还是跟随他前往广州或是荒山奋不顾身的替他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