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还请说话客气些!你若再敢如此诋毁我家姑娘,别怪我不客气!”千珊气得牙痒痒,冷冷瞪着吕寻咬牙切齿道。
吕寻听罢此话,也没个好脸色,扯着嗓子还想继续骂,却被听到动静从马车上下来的碧芸一声喝住,这才敛了脾气,牵着马站在一旁不甘的瞪着千珊。
曹秀此刻正于车上小憩,睡得熟,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碧芸吩咐了人好生伺候,便移步去了前面。瞧着千珊忧心忡忡的立于车队前,便缓缓上前安慰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忧。君侯与夫人都是有分寸的人。季大人也已带着人马去寻,不会有事的。我们便在此地等着,季大人行事快,指不定天黑前便能将君侯与夫人带回来。”
千珊铁青着脸色,见来人是曹氏身边的碧芸姑姑,便稍稍缓和了神情,行了礼道,“姑姑说的是。是千珊过于忧心了。”
此时,跟在车队最后面的辇车上的沐云也听到了动静,急急下来查看,得知此消息,心下亦是猛地一惊,拉了马就要去寻,被碧芸一把拦下,这才没有冲出去。车队乱成一团,能主事儿的便只有碧芸姑姑一人,但好在全府上下也都是服她的,因而她的嘱咐也令一队手忙脚乱的下仆小厮、侍卫、军队渐渐平和了下来。
江呈佳驾马狂奔于树林之中,找到一片空旷宁静的地界,才停下马来。她牵着马,漫步在山林小径间,闷闷不乐。她望着自林叶缝隙散落下来的点点光亮,满目惆怅。
她寻了块干净的小石坐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就这般赌气的驾马冲出来。正当她将自己心口那些杂乱的情绪理干净,准备上马返程时,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驾着疾风仓促奔来。江呈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委屈与恼怒便再次翻涌而上,她皱起眉,跺了跺脚冷哼一声,拉住缰绳,旋身一跃又坐上马背,扬鞭驾马朝前奔去。
“阿萝!阿萝!江梦萝!江呈佳!”宁南忧瞧见她停马休憩的身影,本准备勒马停蹄。谁知这小姑娘脾气倒是大得很,见自己来寻,竟又纵马奔走,于是心下一急,急忙冲着她唤了几声,最后气得喊出她的大名怒道,“你若再不停下...”
宁南忧的话还未曾说完,江呈佳便毫不犹豫的打断道,“我若不停下来,君侯预备怎样?拿处置你军营里犯事儿的兵将一般,赐二十军棍么?”
她想起他对自己的态度,便更加恼火,于是扬起马鞭对准马屁股又是狠狠一抽,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宁南忧蹙起眉,黑脸一张怒意勃勃,“江呈佳,莫要仗着本侯宠你,以为本侯不敢罚你!你若再不停下,等本侯抓到你,当真赏你一顿军棍!”
奔在前面的她更是怒道,“那君侯便凭本事来抓我,在这里说什么空话!”
“江呈佳!”宁南忧气急败坏,一鞭抽在疾风的屁股上,勒紧缰绳,压了压马肚,加快了速度,待到快要同她的马并行。宁南忧倏的放开了马缰,脚下用力在马镫上一蹬,腾空而起,旋身朝江呈佳的马上飞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南忧便已坐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拉住马缰,一手环住她的腰际,冷冷道,“本侯武学不如你,难道轻功也不如你?”
这突如其来的怀抱与冷言令江呈佳浑身一颤。她咬咬牙,扭头朝宁南忧瞪了过去,“君侯来寻我作甚?在马车上不是要赶我出去么?”
“胡闹些什么?我要走,你不让。你自己说要去车外透透气,怎得反倒成了我的错?”宁南忧微微抽了抽眉头,铁青着一张脸,一双黑沉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拉着缰绳,企图将马停下。
江呈佳偏不如他所愿,扬起马鞭对准马屁股,又是一鞭抽下。马儿惊鸣嘶叫一声,四蹄更加奋力的朝前狂奔。
“我胡闹?究竟是谁在闹?”她气呼呼道,“我自问嫁入你府中后,一心一意的伴你左右,没有半点私心。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脾气,我甚至不知我到底那一句话得罪了你,这般不明不白的受你的气....我...我招你惹你了?你这般对我?”她觉得宁南忧简直不可理喻,如今竟还责怪她胡闹。
他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好的时候能对她贴心贴肺,柔情入骨;凶的时候,对她冷淡无情,甚至不愿见到她。每每都令她抓心挠肝般的气愤,但却奈何不得。
江呈佳说着说着,便更咽起来,一双眼中不自觉的涌出了层层雾气。她越想越是委屈,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继续朝前奔去。
宁南忧只觉缰绳一松,一个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好在自己眼疾手快,修长双腿冲着马肚轻轻一勾,才在马背上坐稳。他心下掉了一口气,胆战心惊的抱着江呈佳的腰际,无奈道,“是我的错,我不好,我惹你生气了。阿萝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强硬的口吻慢慢缓和下来,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哄。
江呈佳又剜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你叫我不要生气,我便不生气,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宁昭远,我说实话。我江呈佳不是洛阳城里那些贵胄千金,大家闺秀。我从前不过是个跟随兄长走南闯北,四处流浪的野丫头。我不懂什么规矩,也没那些闺秀们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