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惊异于他的体魄,明明晨时还因背脊的庭杖之伤而无法动弹,晚间去瞧他便已能坐于书房批改文书,此刻又像是没受伤一般,如此...这超乎常人的体力叫她完全无法承受。
她开始无法以理智思考,意识也有些飘然远去,无意间低低闷哼了几声,却给了他更大的刺激。她起先忍着,到最后便直接叫不出声来,哭哭啼啼的梨花带雨,被他的那股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的劲儿吓得魂飞魄散。
但他并未停止,这一折腾竟然闹到了深夜。月色愈发凛冽,洛阳被笼罩在乳白之中,一片银光雪色。宁南忧躺在凌乱褥絮上,待到喘息渐渐平息,已然浑身散架瘫软的江呈佳陷入沉寂,疲累的昏睡了过去。
他斜靠着,满身是汗,只觉难受。于是轻手轻脚的取来丝巾,浸了浸水先替江呈佳擦拭了身子,清理了秽物,又将自己理了一遍,便重重的躺了下去,搂着已沉沉入睡的江呈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阖上眼睡了过去。
江呈佳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清醒时,天已大亮,她才惊觉有所不妥。今日本该是她同宁南忧一起先去曹夫人居住的暮寻轩请安,如今这个时辰,早就过了晨醒。身旁的人早已不见,她不禁惊异,想着他浑身是伤,怎么大清早又到处乱跑?
于是急急忙忙起了身,刚一动,便觉得下半身酸涩而又沉重。她顿了顿,想起昨夜情景,羞涩而甜蜜的展开了笑容,缓慢迟钝的掀开被褥,扭头一看,便瞧见漆几上已整齐的摆放了一套衣裳,想是宁南忧替她准备好的。
江呈佳拿过衣裳,悄悄穿上,下床时只觉双腿酸涩绵软站都站不起来。此时,紧紧封住的门倏地被轻轻推开,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姿缓缓踏入了屋中。
她抬头对上那人的眼,便见那人一双眼满含柔情,黑洞洞的目光里都是她的身影。江呈佳不知为何又羞红了脸,缩回放下床榻的双腿,不知所措的遮住自己的双颊,不敢直视他。
宁南忧此刻峨冠博带,身姿清朗,仿佛扫去了所有伤意。他踏着沉稳的脚步朝江呈佳靠过来,见她闭目羞涩,双手遮面,心中忧怜欲深。
他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躲在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道,“时辰不早了,阿萝还不起吗?”
江梦萝稍稍打开手指,从缝隙中睁着一双黑漆漆明亮的美眸朝他望去,郁闷的道了一句,“二郎还好意思说,我这个时辰起来,到底是谁惹的祸。”
她小声的嘟囔,叫宁南忧怡悦起来。
他伸出手,从她的腰腹抱住,稍稍使力,便将她带进怀中,令她坐于他的膝上,然后令小小一只的她靠在他的胸膛,柔声道,“昨夜是我的错。”
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炽热至极,这叫江呈佳猛地从他怀中站起,接着满脸绯红的从屋中冲了出去,不敢再于卧房停留,生怕宁南忧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来。
屋内传来低醇浑厚的笑声,余音绕梁,如山间清泉洌水温柔有力。
江呈佳站在屋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只觉面颊滚烫。宁南忧随着她的脚步走出,便被阳光下站定的她再次迷了双眼。
此时的她穿着今晨他特意命人置备的广袖流仙裙,披着凌乱却柔顺的青丝,绯红满面的立于院中,眉目略带着迷离之意,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勾魂的柔情,腰际不盈一握,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他脑中蹦出这一句,只觉宋玉这句词用来形容江呈佳最贴切不过了。
宁南忧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氅,走过去为她披上,温声道,“如今还并未入夏,晨起依然凉的很,小心些,莫要着凉。”
他替她系好氅带,随即理所当然的牵起她软绵绵滑嫩的手,然后朝回廊走去,饶过压低的长廊屋梁,径直走向她的云乘阁。
最后,停留于一间她从未去过的屋子前,推开了门。
江呈佳一直处于茫茫然的状态下,被他推进房内,正疑惑着想问他为何将她带来这里,抬眼便瞧见面前站了个披着斗篷,正细细观察她的美妇人。她瞪着一双眼,与那妇人互相打量着,略顿几时,那美妇人蹲身向她行礼恭敬道,“奴见过淮阴侯夫人。”
江呈佳略点点头,亦是十分敬重,浅浅弯身回礼道,“想必尊下便是碧芸姑姑。江氏呈佳,字梦萝于此向姑姑见礼了。”
她端庄大方,礼数周全,亭亭玉立,气质如兰。那美妇人满眼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面色和蔼可亲道,“侯夫人客气了。奴不过曹夫人身边侍者,担不起夫人行大礼。奴,此来,是遵了侯爷之意,前来为夫人束发理裳。”
江呈佳发起愣,转身向立于她身后的宁南忧投去目光,满眼疑问。
只见他不发一语,面色温和的冲着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屋子。那美妇人小步挪来,拉住她的手臂便往里面带。
宁南忧将门带上,侯在屋前,望着满院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凝望着出了神。
他立于廊中等候了片刻,约莫有一柱香的时日,身后的屋门被人小心推开,江呈佳在碧芸的搀扶下,自屋内踏出门槛向他走去。
宁南忧转过身,便被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