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瑶水小分队的四个人分头行动。
项小羽和李英英照常去陈列馆守着展台,而宋恂则带着技术员何旭前往华侨宾馆与那位老先生汇合。
昨天跟对方约好喝早茶的时间后,宋恂特意拿着人家的名片,去大会外宾联络处查询了对方登记的基本信息。
这位名叫林振业的老先生,是港岛某商会的副会长,名下的商行在港岛工商界十分出名。
第一届广交会开幕时,他就组织过贸易团来广州收购滞销的农副土特产,帮助内地产品打开国际销路。
当时甚至被某位领导人称为“患难之交”。
没想到,项小羽用一道辣炒小银鱼吸引来的路人,竟还是大有来头的!
宋恂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十分钟抵达华侨宾馆,不过,林老先生此时已经带着秘书坐在一楼的茶餐厅里了。
“你们没迟到,请坐!”林振业招呼他们入座,颇感兴趣地说,“参加了这么多次广交会,你们还是第一个请我喝早茶的参展单位。”
以前倒是吃过广交会官方组织的宴请,但是以公司名义单独请他喝早茶的,宋恂还是第一个。
在他的印象里,内地企业不兴搞交际应酬那一套,订单都是在展会里谈成的。
“不是单位邀请,算我个人请客吧。”宋恂笑道,“我是第一次来广州,不会说粤语,所以一直没机会尝尝广东早茶。能跟您这样地道的广东人一起喝早茶,也算让我得偿所愿了。”
“那行,今天我负责点单。”林振业笑着招来服务员,熟练地点了六七样茶点,而后说,“其实,陈列馆附近有几家茶楼的早市很不错,你们可以就近去那边尝尝。”
林振业与他们讲了许多广州的风物,吃喝玩乐被他说得头头是道,像个货真价实的本地人。
“春鳊,秋鲤,夏三泥。现在正是吃鲤鱼的时令,陈列馆对面有间国营饭店的姜葱煀鲤鱼做得很好……”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问,“昨天做辣炒银鱼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没一起来?”
“她是我们展位的骨干,我把她留在会场继续寻找客户了。”宋恂感慨道,“我以为广东人的口味都比较清淡,没想到您会喜欢吃辣。”
“我母亲是湘南人,我的口味也随了她。那小姑娘做的银鱼,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口味十分不错。”
宋恂顺势说:“其实我们厂的鱼罐头里也有一中辣味银鱼,与她现炒的那份口味很相似。”
听他谈起生意上的事,林振业并没给出什么反应,只慢吞吞地咀嚼着肠粉。
反而是一直像个隐形人的秘书,替他发声:“宋主任,内地生产鱼罐头的工厂数不胜数,口味和品质都差不多,我们一般不会在展会前半段下单。”
前半段谈不下来价格,反而是后半段,各省的外贸公司为了抓住最后的机会清库存,会在价格或交付方式上做一定的让步。
“看来林老先生以前与内地的罐头厂打过交道?”
秘书点头:“我们有几个长期合作的工厂。”
何旭接收到宋恂递过来的眼色,便从随身背着的背包中往外掏东西。
一口气掏出了十几罐鱼罐头摆在桌面上。
林振业看到其中几罐的外包装有些眼熟,抬头问:“这不是你们厂的产品吧?”
“不是,”宋恂笑着摇头,“刨除同类产品,这些是展会中所有以海鱼为原料的鱼罐头,生产厂家多达八家。”
“那你们搜集得还挺全面的。”
宋恂指着那些鱼罐头说:“这些鱼罐头,我们厂都能生产,您要是跟我们合作,可以一次性购齐您需要的所有产品,报关清关一次即可。我们厂距离我省最大的港口砚北港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运输极其方便。”
“你们厂的规模有这么大?这些鱼罐头你们都能加工?”林振业是广交会的常客,内地有哪些大厂,他心里是有数的,这个瑶水村海味品加工厂,他从来没听过。
宋恂替他介绍了何旭,避重就轻道:“这是我们的食品技术员,我特意带他来广交会,就是为了根据不同地区客商的需求调整产品口味的。只要您提出来要求了,我们都能做。”
林振业人老成精,听他花里胡哨地说了一通优势后,了然地问:“你们厂没什么库存吧?”
“确实没什么库存。但是,我们并没有保留库存的必要。”宋恂向他解释,“我们的加工厂背靠东海省海洋渔业公司,与瑶水支公司是同一套班子,就建在海边。原材料出海不超过两刻钟就能被送进加工厂,所以我们罐头的原料都是最新鲜的。您要是从我们这里订货,可以保证产品的生产日期在两个月以内。”
秘书先生从罐头堆里挑出几罐说:“这几个品牌的罐头,在我们那边算是比较知名的牌子,很多港岛人常年只吃固定的牌子。你们的‘瑶水村’牌,没什么名气,价格还没有优势,未必好卖。”
“您尝尝我们厂鱼罐头的口感。”宋恂打开一罐茄汁鲐鱼罐头,请他们品尝,“这是半个月前刚下生产线的。那些品牌的名声大,有你们商行宣传推销的功劳,凭借我们瑶水村牌的品质,只要您能拿出之前的半成力气做宣传,不出半年,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