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羽抿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老实点头。
宋恂掏出五毛钱递给坐在外面的吴科学,“再给她买瓶汽水。”
“你这不像是来出差的,倒像是带孩子来春游的,要啥买啥!”吴科学抹了一把汗,嘟嘟囔囔地追到前面,买冰棍汽水去了。
项小羽双手握住前排座椅的扶手,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回头冲宋恂笑。
“还是跟着宋主任出来好呀,居然还有冰棍吃!这样的春游可以多组织几次不?”
见她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丫头,宋恂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再多来几次,你可能就得去加工厂当拆蟹女工了。”
提及拆蟹,项小羽赶紧问:“宋主任,咱们能在今天的展览会上买到拆蟹的机器吗?”
“暂时没听说有哪个工厂专门生产这方面的机器,今天主要看的是灌装生产线。”
“那就是还需要人工拆蟹呀!”项小羽劝道,“我自己拆过蟹,已经很有心得了。人工拆蟹的效率特别低,公司招工人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按月发工资,不然真的得亏死了。”
“真这么慢?”
吴科学举着冰棍和汽水回来,招呼项小羽赶紧把汽水喝了,一会儿还得还瓶子。
然后接着宋恂的问题说:“我看隔壁的一婶拆过蟹,我的天呐,半个钟头只拆出来一小碗。看她拆得那么费劲,我都不想吃蟹酱了。”
“所以呀,”项小羽咕咚了一口汽水说,“不能按月或按天发工资,你还是定个标准,每斤蟹肉多少钱,跟有空闲的妇女老人收蟹肉吧。”
从县里到市里的路程并不很远,三人在车上断断续续聊了一路食品加工厂的问题。
等到汽车停在市长途汽车站,吴科学还有些意犹未尽,下车时还不忘回头跟宋恂建议:“咱们船队出海,一网下去就是上千块,咱们这次干脆就买……”
话说到半截就“哎呀”了一声。
项小羽跟在他的后面,赶紧下车扶住他,随后便发出了与他如出一辙的“哎呀”声。
“宋主任,你先别下来!”项小羽站在泥坑里,伸手制止紧随其后的宋恂。宋恂长腿一迈跨到了台阶上。
然后,他就站在岸上,瞅着好几个乘客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汽车司机不会停车,一边站成一排,在马路牙子上刮鞋底。
项小羽和吴科学也在其中。
有个打扮的挺干净的小姑娘,看着两只脚上的泥水,被气得直掉眼泪。
宋恂生怕项小羽也哭出来,赶紧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要不你先用水冲冲吧。”
不料,项小羽到了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居然没心没肺地说:“完啦完啦!这回我真成了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泥腿子啦!哈哈哈~”
宋恂不由失笑:“有什么好乐的,你俩赶紧把脚洗干净,咱们还得去展览馆呢。”
“脚倒是能洗干净,关键是这鞋太脏了。”吴科学犯愁。
昨晚下雨,那泥坑里的污水直接没过脚面了,他们穿的又是布鞋,根本就清理不干净。
这副样子怎么去参加展览会啊?
宋恂跟旁边的一个大娘打听距离这里最近的商店在哪。
那大娘挺热心,指点道:“顺着这条马路往前走两个路口,再往左一转就是咱们市第二百货商店,走过去也就一刻钟吧。”
宋恂跟人家道了谢,便交代“泥腿子”二人组,“你俩在这边呆着吧,我给你们买新鞋去。”
“我穿27码的鞋,别买小了啊!”吴科学主动报上尺码。
“你的呢?”宋恂看向项小羽。
项小羽傻眼:“我,我不知道呀!”
她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她娘做的布鞋,还从没在商店买过鞋呢!
宋恂将她拉到干净的地方站着,用自己的脚与她的比量了一下。觉得不把稳,他又弯下腰去仔细打量。
被个男的盯着自己脏兮兮地脚看,哪怕项小羽再是心大,也有些不自在了。脚指头在布鞋里动了动,悄悄向后撤了一步。
“不要乱动。”宋恂拉住她。
项小羽有些扭捏地说:“要不你随便买一双吧,只要别买小了就行,大点没事。”
哎呀,快别看了,真的在脚趾抠地了!
起身时瞟见她耳朵有点红,宋恂的动作一顿,没再去比量人家鞋子的尺码。
“那你把头发上的手绢解下来,自己量一下鞋子长度。”
因着老娘不让她穿裙子,项小羽今天就特意学人家女知青,用花手绢绑了一条低马尾。
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她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觉得这条手绢让自己看起来温柔许多。
所以,这会儿听到宋恂让她用手绢去量鞋子尺码,她还有些不舍得,磨蹭了半天才解下来。
自己蹲下身去量了一个长度,拧了一个小揪揪,怏怏地递给宋恂。
望着宋恂的背影走远,吴科学拉着她往车站后面的花坛边一坐,就开始嘿嘿坏笑。
“你笑啥呢?”
吴科学的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瞅着她不说话。
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项小羽打算背过身去,不搭理他了。
“小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