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栀出院那天,唐婉开着她那辆小宝马过来接她。
秦牧野打电话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许青栀说不用。
然后闺蜜俩就顺顺利利开车回到了小区里。
许青栀的单身公寓有钟点工每个星期按时打扫,所以重新住进去的时候也很方便。
中午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一点食材,热热闹闹的在家里吃了一顿火锅,喝了几瓶啤酒。
唐婉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许青栀已经倒垃圾回来了。
她盘腿靠在沙发上,身子清减了许多,身上米色的居家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点过大。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神态看起来比往常要来得落寞许多。视线落在虚空里,神情有些迷茫。
唐婉看在眼里。
许青栀应该是和霍南衍发生了什么,只是她问过秦牧野,秦牧野也不知道,而许青栀也不肯说。
她很平静的结束了对霍南衍的狂热,好像岩浆一瞬间结成了冰,这种强制抽离的感觉令人不安心。
她喜欢了霍南衍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真的伤了心,怎么会突然放弃了。
可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是上次他们两个人吵架,那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唐婉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不会读空气的人,许青栀不想说,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栀栀,我先回家一趟。”她走过来,对许青栀道,“晚上我过来陪你吃饭,好不好?”
许青栀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她看向唐婉,然后笑了笑,点头:“好。”
唐婉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微微的动了动唇,很想说“你如果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啊”,但是还是咽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不想逼她说出来。
唐婉离开以后,许青栀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微微的血色,窒息感涌了上来。
她睁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脸色泛着轻微的白。
她知道这是那场绑架的后遗症。
从抽屉抽了一根烟,她咬在唇里一个人在沙发上安静的抽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难受的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许小姐?”
里面传来熟悉温和的年轻男音,语气微微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她还会给他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有空?”许青栀直截了当,“我现在又需要你了。”
那个男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个样子,不过我习惯了。明天吧?今天我休假。”
“ok。”许青栀应了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率先挂了电话。
时氏心理诊所,坐落在锦城开发区一个小角落里。
老板时年开店已经七年,在锦城也称得上声名显赫,凭着温文尔雅的外表和优秀的医术,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这年头厉害的医生多难找啊,在锦城,谁不恭恭敬敬喊他一声“时医生”。
可偏偏许青栀一见面,上来就是一句“庸医”。
“许小姐。”时年温雅俊秀的面容皮笑肉不笑,推过去一杯热开水,语重心长的对她道,“你现在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信不信我叫助理把你赶出去?”
许青栀靠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端着水杯,艳丽的面容神态很嚣张:“我的病到现在你都治不好,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时年忍不住道:“是我治不好还是你不配合治疗?”
许青栀喝了一口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结果也没差。”
看她这副嚣张不讲理的态度,时年就心梗,忍不住叹气。
他和许青栀也认识七年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刚从心理学硕士毕业,在锦城开了这家小诊所,许青栀是他第一个病人。
那个时候,许青栀也才十六岁,是被她母亲带过来的。
那个漂亮的令人惊艳到移不开视线的女人一身雍容华贵,脸蛋精致的看不出年纪,穿着柔软贴身的藏青色长裙,声音慵懒又沙哑,低低的跟他抱怨:“时医生,你帮我看看吧。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的手腕割得乱七八糟的。唉,真是麻烦。”
年轻的他把视线投向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身白T牛仔裤的少女。
她纤细的手腕上乱七八糟的缠着绷带,隐隐有血色渗透出来,白皙纤长的指尖,把玩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她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只是一个轻懒,一个桀骜冷漠,见他看过来,少女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眼划过一丝轻嘲,开腔讥讽:“看什么看?庸医。”
……
“我想继续当年的治疗。”
许青栀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着自己的侧脸,视线看着窗外。
“当年的治疗方案还有用吗?”
时年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有点轻怔,看着许青栀淡漠的神色,直觉这段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许青栀是他职业生涯里遇到的最难缠的患者,非暴力不合作,许姣把她带过来希望他改掉她自残的习惯,但是许青栀根本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