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胸腔被打断了数根肋骨,连呼吸都疼痛得厉害。
小腿处有阵阵刺痛传来,应该是断了!
成功了一半!
他坚信罗真人的第二枚龟甲可以保自己一命,却没有想到武松全力一击,威力如此之强,让他受伤如此之重。
他坚信自己的百发百中小李飞刀在一丈范围内可以射中武松,因为他的功力只够这么短的距离。却没有想到武松的生死关头舍了了手臂,保住了性命。
西门庆听到孟玉楼、李瓶儿的惨叫声以及潘金莲的尖叫声,他想抬起头来看看,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偶然听到隐隐约约婴儿的哭泣声,那应该是幻觉吧,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哭泣呢?
马蹄声传到身边,杨宗保飞身下马,将手探向西门庆的鼻子处。
还活着!
杨宗保长吁了一口气。
西门庆睁开眼睛,想翻动一下身子,却扯动了伤口,一口血涌上咽喉,吐在地上。
姐夫!
杨宗保连忙抱起西门庆,吩咐将士抬来担架,将西门庆送上马车。
西门庆强忍着疼痛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杨宗保眼含泪水,见西门庆伤势如此之重,不忍将后院的悲惨景象告知他,便回复道:大夫说,大娘快不行了,吊着一口气不咽下,应该是在等你回去。
西门庆眼中的神情又黯淡了几分:快,快去救你姐和五娘,她们都受伤了。吩咐下去,派人去悬崖下面的大河那边找四娘和武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西门庆闭上眼睛,心力交瘁!
这一晚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精力始终保持高度的警觉之中,只有到了现在,已经再也无力支撑下去。
军医官上来为武松检查伤势,涂抹上金疮药,绑扎骨折处。
所幸西门庆伤势虽重,却因救得及时,保住了性命。
杨宗保过了后院中的惨状,那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此时见到孟玉楼躺在地上,杨宗保以为将孟玉楼死了,便紧紧地搂在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爷何其残忍!
夺走了他的父母,夺走了他的兄长,连最后的亲人也残忍地带走了!
宗保,我还没死!
孟玉楼极其虚弱地说道!
杨宗保大喜,又见李瓶儿也只是昏迷,连忙将二人抬上马车,送回家治疗。
吴月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唯有两只眼睛一直瞧着门口不肯收回。
匆忙赶来的大夫们正在紧张救治,吴月娘这种情况,伤了内脏,失血过多,极度危险!
她一直盯着门口,是在等人!
等着她的丈夫西门庆回来!
她生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看到众人将西门庆抬进屋里的时候,吴月娘挣扎了一下,想要抬起头,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只是腹部伤口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极其衰弱地呼唤:老爷!
月娘,是我,我回来了。
西门庆忍住悲痛,看向吴月娘:把我放到床上,我和月娘说说话。
亲兵知道西门庆每一次挪动都会扯动伤口,引发巨大的痛楚,可又不得不服从,便将西门庆从担架上抬到床上。
西门庆痛的直冒冷汗,却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月娘,我回来了。
吴月娘用尽全力,手指抬了抬。
西门庆伸出手握住吴月娘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就像从前一样,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那天晚上,西门庆都要宿在吴月娘的房间里,吴月娘喜欢将手放在西门庆的脸上,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庞、眉毛、鼻子。
老爷,你回来了,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家里!
吴月娘手指触摸到了西门庆的猪鼻子,嘴中发出虚弱的声音,眼角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月娘,我回来了,你也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西门庆感到鼻子很酸,强忍着不让眼眶湿润。
老爷,家里人都没了,我怕我走了之后,没人伺候你,我怕你孤单啊!
吴月娘知道西门庆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家里要热闹,在外面喝酒也要诸多兄弟一起热闹。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没有人伺候西门庆。
西门庆正要说话,吴月娘想起一件事情:老爷,五娘生的是个儿子,很像你,在四娘的包裹里。
这是吴月娘一直挂念的事情,她惦记的是几个女人没有给西门家留后,唯有李瓶儿生了个小孩,现在却没有见到人。
西门庆听到后浑身像触电一般颤抖不已。
他知道自己听到的那婴儿的哭声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那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连第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儿子,却已经是永别。
吴月娘感觉到了西门庆的变化,知道潘金莲和孩子都没有保住,便说道:老爷,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西门庆点点头,安慰道:月娘,你要好好的,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话还没有说完,吴月娘突然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