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清费力的站了起来,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忍着难受,行礼告退。
离开之前,她道:“臣妇还是要和公主说声对不起,毕竟,一起因我而起。”
顾锦歌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陆筠清主仆走出去。
走出芙蓉院,陆筠清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很好,风和日丽,只是,她是不是马上就要看不到了。
温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锦歌的心情复杂,虽然她不同情陆筠清,却还是为她和母亲感到悲哀。
母亲和她,这辈子都栽在了顾承恩手里,两个女人,都是他的踏脚石。
他踩着她们,一步步登上丞相之位,很多时候她都想不通,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顾承恩这样的人。
他有心吗?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惜玉上前禀报道:“公主,老夫人又派人过来了。”
思绪被打断,心里烦闷的不行,顾锦歌皱眉道:“让她进来回话。”
一天几趟的派人过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那天在库房门口还中气十足的,这怎么好好的就病了。
还真的仗着她脾气好,以为她会心软吗?
玉荣弯腰颔首走了进来,跪下恭敬行礼道。
“奴婢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锦歌也没喊她起来,而是直接问道:“嗯,说事。”
“老夫人病重,只想见公主,还请公主看在祖孙一场的份上,去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玉荣说着便小声抽泣了起来,仿佛多么伤心一般。
这话说的,交代遗言一般,天花都没能病死,这就病入膏肓了?
说什么顾锦歌也是不会相信的,在她调养下,明明身体就已经好了许多。
只要不患上重病,再活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顾锦歌无动于衷,玉荣哭泣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本公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气氛过于压抑,玉荣不敢多言,后退几步才转身出了屋子。
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大小姐封了公主,身上的威压比府里的丞相爷还恐怖。
安寿堂里,老夫人靠坐在床上,眼神不停往门外张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翘首以盼中,玉荣走了进来,老夫人眼里满是期待,朝着她身后看去。
直到玉荣走到床边,也没见她身后有什么人,老夫人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迫切问道:“大小姐呢?”
玉荣不敢抬头,低声道:“大小姐没来。”
老夫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力的靠在了那里,久久无言。
连看都不来看她,是真的不要她这个祖母了吗?
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愧疚,无奈,难过,伤心为难,这些交织在一起,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良久,她又望向玉荣:“锦歌,她可有说些什么?”
玉荣更加不敢抬头了,沉默着不敢开口。
她要是说大小姐无动于衷,老夫人会不会一下子伤心的晕了过去。
“造孽啊!造孽!”
老夫人绝望的哭了起来,顾锦歌不见她,她能怎么办,难道这顾家真的要完了吗?
正当她哭喊时,玉元跑了进来,满脸都是惊喜之色。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算来,也有挺久没来安寿堂了,顾锦歌望着院子里生机勃勃的蔬菜只觉得讽刺。
从前的一切,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了。
她也是傻,她若是真有嘴上说的那般真心愧疚,又怎么会安然在这京城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顾锦歌走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熏香的味道,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都这个时候了,还利用她的孝心,谎话连篇,要真是病的那么严重,这屋子里怎么没有一点药味。
床榻上,老夫人虚弱的靠坐在床上,老眼里含着泪,直直的看着进来的顾锦歌。
顾锦歌脸上带着浅笑,淡淡道:“祖母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啊,这下人竟还胡言,说您不行了,真是该打。”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些把戏自然是瞒不过这个孙女的,她只是没想到顾锦歌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也真是可笑,现在想见她一面,居然只能靠装病。
她干脆坐了起来,屏退了屋子里下人。最后只剩下祖孙独处。
顾锦歌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平日带着笑意的眸子,此时只剩下冷漠。
祖孙两人何时这般过,老夫人一阵阵心痛,可她却还要为她的孙子打算。
她可以不管顾承恩,却不能不管顾淳风,更不能让这好不容易兴盛起来的顾家家业毁于一旦。
“我们祖孙何时到了这般生疏的地步了,可真叫祖母寒心啊!”
她寒心,她居然说她寒心!!
顾锦歌笑了,仿佛听见了这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老夫人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