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许诺的意识渐渐回来了。
头上仍一阵阵地抽痛,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等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之后,他心中一沉。
他和那孩子都被扔在了地窖里面,而另一边地上躺着的红衣少年,正是虎哥。
地窖外传来了说话声:“……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小子在外头转悠,别看他年纪不大,倒真是个刺头,费了老大劲才把他制服了,他还伤了几个兄弟!”
另一个声音问道:“另一个又是什么情况?”
“许是那红衣小子的朋友吧?”第一个声音说道,“老大,我瞧着他身上穿的衣裳好得很,尤其是腰间的那块玉佩,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的,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哈哈,本以为那小姑娘跑了,今儿要走空了,没想到那红衣小子竟自己送上门来,还拐带了一个,简直是天助我也!老五,等会儿我和老二出去打听打听,这两个小子是谁家的,你守好了门,万不能让人再摸过来了!”
“老大你放心,交给我准没错!”
……
许诺听着外头脚步声渐渐远了,立刻往长平那边挪了挪,用脚尖踢了踢他:“喂,你没事吧?”
他的脚刚碰到长平,长平便一骨碌坐了起来,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长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小刀来,已经悄悄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割开了。他摸到许诺的身边,给他松了绑,悄声问道:“你还好吗?”
许诺点点头:“你怎么也被抓了?”
长平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来,轻轻替他擦了擦额头,刚一碰到,许诺就感到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
“你的头破了。”长平小声说道,“方才我远远看到有人回来了,本想给你争取些时间让你逃出去,没想到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他们,只好装作被打晕了,想着和你先汇合再想办法。”
“你看到人就应当逃走,”许诺接过那帕子,自己按着额头,“他们这些人只为了求财,你既然知道了这位置,就应去报官,让官府带着人来抄查这里,也能将我救出去。”
“来不及的,”长平说道,“要是他们没有抓到我,会立刻将你和这孩子带到别处去,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
他给那孩子也松了绑,轻声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和我长得很像的,身子不大好的样子……”
那孩子对着他,倒不那样害怕了,摇摇头:“没看到……”
长平松了一口气,长安没在这里就好,有忠叔在,应当是忠叔护着她逃走了。
娘亲写的信还在长安身上,只要长安能进了宫,见到皇后娘娘,那么她便安全了。
“外面一共回来了六个人,”他对许诺说道,“我方才伤了三个,他们是要去包扎的,刚才那人又说去查咱们的身份,现在外面应当只有一个人了。”
“你觉得怎么样,能站起来吗?”他问许诺道。
许诺有些惊讶:“没看出来,你的武功这样高,六个人抓你一个,你竟能伤三个!”
“倒也不是因为我的功夫厉害,”长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离家之前,我娘亲怕我在路上遇到坏人,给了我一些保命的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将一个小竹筒递给了许诺:“这个你拿着,碰到人的话,对着那人按一下底部,就会射出针来。”
许诺拿起来看了看,那小竹筒做得精致,不像是暗器,倒像个玩具,兴许就是因为这样,方才那伙人才没有将这东西搜走。
他将竹筒还给了长平,从他手里拿过那柄不过两寸长的小刀来:“你留着自己用便好,我拿着这个。”
长平想到刚才他轻松地跃上了院墙,想来是会些功夫的,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帮你把伤口包一下。”长平轻声说道。
他扯开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来,用小刀在下摆割了一条:“你低一点头。”
许诺听话地微微弯了腰,任由他将布条缠在自己的额上。
他与长平靠得极近,正好能看到长平的眼睛,他的睫毛又浓又密,眼尾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暗影来。
外头没了声音,地窖里安静得能听见几个人的心跳声。那布条上有淡淡的香气,将一直萦绕在许诺鼻尖的霉烂气息驱散了些。
“好了。”长平对他笑了笑。
许诺从见了他起,他要么是愁眉苦脸,要么是抹眼泪,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他一笑起来,地窖里面仿佛忽然就射进来一束光。
许诺觉得心跳没由来地快了几拍。为了给他包扎伤口,长平的手绕在他的脑后,虚虚地好像在抱着他一般。
他忽就有些心虚,急忙直起身子来,怕被长平听见他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快走吧!”他急着往地窖的出口去。
长平拉住了他:“先等等,听听外面的动静再说!万一那两个人还没走怎么办,咱们打不过他们的!”
“方才我是被偷袭的,真的正面打起来,我才不怕他们!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