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往旁边一跳,正好躲开了:“你你你……你快给我起来!”
方夏也被吓了一跳,撑起身子来叫他:“李潜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会有事的呀!”
李潜跪在地上低着头,两人只能看见他的发顶:“我不要孩子了……”
“你说什么?”许秀没有听清楚。
他猛地抬起头来,抓着许秀的胳膊:“我不要孩子了!七婶,我不要孩子!我只要夏儿!”
“好好好我知道了,”许秀扯着他让他站起身来,“你不是想让我救夏夏吗?你在这里只会碍事,去外面等着!”
“我不去!”李潜倔强地嚷道。
许秀有些头痛地看了看方夏,方夏也颇为无奈,只能温声说道:“李潜,我想吃蒸酥酪,你去酒楼里让她们给我做一碗好不好?”
怕他不肯离开,她又补充道:“她们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是清楚的,你要盯着她们做好才行!”
“我……我写下来让承影去,行吗?”李潜压着声问道。
“那你去外面写!”能将他先支走就行,方夏点头应了。
李潜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
许秀额上已经出了汗,掏出帕子擦了擦,坐在了方夏旁边:“这也太吓人了……李潜他是怕血吗?不应该啊……”
方夏白了她一眼:“还不是让皇上吓的?你回去问问皇上,对李潜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知道了!”
许秀讪讪地笑了笑,心里暗骂,李渊这人最是小心眼,少不得还惦记着自己怀孕时,李潜让她早些生的话,说了些什么莫须有的吓唬他。
李潜这孩子本来就有些一根筋,平常也就罢了,碰到方夏分娩这样大的事,哪里还能分辨什么真假?结果被吓成这个样子。
她看方夏状态还好,便拜托彩娘先去烧些热水,自己则与方夏坐在一起,陪她说着话放松心情。
“你别怕,”她说道,“我时常给你把脉,你这一胎胎位很正,没有任何问题,平常的时候你也经常锻炼,一会儿真的生起来会很快的。”
“我不怕的,”屋里没有旁人,方夏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眼睛亮晶晶的,“我等了好久啦!”
“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妙妙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方夏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我好想妙妙啊,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她了,我一点也不怕。”
许秀的鼻子酸酸的,抬起胳膊抱了抱她:“嗯,马上咱们三个就又能团聚了。”
“小灵儿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方夏一脸憧憬,“是像妙妙多一些,还是更像顾墨白?”
“像妙妙!”许秀想也不想便说道,“不过比妙妙还要更好看一点,妙妙的头发有点发黄的,小灵儿的头发好得很!”
方夏听了就笑:“真好……等会儿我就能看到啦!也不知道我腹中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和妙妙还打赌了呢。”许秀说道,“不过男孩女孩都好啦,如果是男孩,就让他跟着小诺儿一起学习,如果是个女孩儿,就娇娇地养大,以后给她招个上门女婿,一辈子放在咱们眼前看着,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方夏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忽然皱起眉头。
许秀紧张地看着她,等她这一阵阵痛过去,才说道:“下次宫缩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我帮你看着间隔时间!”
“好。”方夏擦了擦额上的汗,应了下来。
很快外头便热闹了起来,许秀趴在门边上伸头看了看,钱老汉家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连大勇当做宝贝的两头耕牛都被挤到了一边。
为首的淮安王妃正揪着李潜的耳朵训斥,方夫人和方老爷在一旁不住地打着圆场,崇福手里提着食盒,垫脚往屋里看,一眼便看到了许秀,高兴地对她挥挥手,领着二丫钻进了屋。
“夏儿姐姐!”二丫扑到炕边上,“你是要生小弟弟了吗?”
“是妹妹,妹妹!”许秀惦记着自己和林妙妙打的赌,连声纠正她。
二丫在酒楼里养了这么久,已经不是从前在庄子上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了,眉眼都长开了些,从前崇福那头让她十分羡慕的秀发,现在她自己也有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清亮的目光:“可是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我娘教过我,不管谁家要生娃,都要说是生弟弟呢!”
“咱们不讲究那个!”许秀让两人先坐下,“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差别,要我说,女儿才更讨人喜欢呢!”
崇福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碗鸡肉松茸粥,一碗小馄饨,还有四碟小菜来:“夏儿姐姐,你先吃些东西。”
她端着递给方夏:“幸亏这些天酒楼里一直在准备着,一听说你发动了,各处都乱成了一团,还是方伯母能稳得住,将各处都安排好了,又通知了淮安王府,回到李府上去接了稳婆,才带着我们一起过来呢。”
方夏舀了几颗馄饨吃了,又勉强喝了小半碗粥,还不忘点评道:“粥熬得火候不够。”
“这不是着急嘛,”崇福细声细气地说道,“要不是章嬷嬷手脚麻利,方伯父就要将灶台抢了去,亲自给你熬粥了……”
方夏的脸白了白:“拿过来我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