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要告退了。
“我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顺便看看小诺儿。”她笑着说道,“那孩子真是招人稀罕,上回我去太后宫里,正好看见他摔了个太后娘娘的镯子,还没等太后娘娘板起脸,他就先眼睛里含着两包泪,揪着自个儿的长命锁非要给太后娘娘戴上。”
“太后娘娘哪里舍得生气,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让人又去拿了几个镯子给他摔。”
许秀前面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母后也太溺爱他了!那镯子哪个拿出来不是宝贝,怎么能就这么给他摔了?”她提起裙子就要跟方夫人一起去,“不行,我得跟母后说一声,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惯出一个败家子来?!”
方夫人连忙按住了她:“人都说隔代亲,太后娘娘盼了多少年,才盼来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自然会多宠着些。小诺儿不是败家的性子,我瞧着太后娘娘后来虽然又给他拿了不少镯子,可他都没有再摔过,就是抓着玩罢了。”
“怎么能给孩子这样贵的东西玩啊!”许秀心疼得很,“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就算不是故意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摔了呢。”
不过她也就是这样说一说,从前妙妙就对她说过许多次,她对太后娘娘有什么不满,千万不能自己对她说,不是还有李渊么,那么大一个皇上在呢,让他去说才是正解。
“算了算了,我不说就是了。”许秀郁郁地说道,“走吧,我陪您一起过去,我今天还没见到小诺儿呢!”
方夏一早便忙着给侍月熬粥,听了连忙说道:“我给小诺儿做了果泥,等着我这就拿过来跟你们一起去!”
一行人往松鹤宫走去,还没等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小诺儿“咯咯”的笑声。
许秀脸上不由也露出了笑,不等人通传便走了进去。
“哎呀哎呀,秀秀你怎么来啦?”太后慌慌张张地往身后藏东西,略有些心虚地对她笑,“哀家还想着等会让乳母抱着小诺儿去给你请安——对了,皇上给小诺儿新换的乳母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快过来瞧瞧!”
“是还没有见……母后您藏什么呢?”许秀走上前去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库房里找出些陈年旧物,拿出来给小诺儿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太后欲盖弥彰地说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许秀立刻又想起了拿镯子给小诺儿摔的事,只觉得额头直突突:“值钱也不打紧,别是那些玉啊翡翠啊碰一下就碎的就行……您拿太后的宝印给他玩???”
太后尴尬地笑:“哎呀,这不是小诺儿喜欢嘛……这宝印哀家也用不到,放着也是放着……”
这可是太后身份的象征啊!那宝印上面还粘着亮晶晶的口水,刚才小诺儿是捧在手里啃了吧?是啃了吧!
“就……洗干净再给他玩吧……”许秀无力地说道。
“洗了的洗了的!”太后连连点头,“哀家亲自看着人洗干净的!”
小诺儿刚才就想要过来,眼见着气氛不对,十分有眼色地没有动。眼下娘亲似乎不与皇祖母计较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往许秀这边走。
只是他还走不顺当,刚走了两步,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
屋里顿时乱成了一团,还是许秀离得近,上前将他一把抱在了怀里。
一屋子的人脸都吓白了,太后险些从榻上跌下去,此刻抚着胸口十分后怕:“没吓着吧?小诺儿没吓着吧?”
许秀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他非但不怕,还嘻嘻笑着,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样子。
她抬手就要打他屁股:“他没吓着,满屋子的人都要被吓死了!”
手还没落下太后就心疼了:“哎呀呀秀秀你别生气,小诺儿又不是故意的!他这是懂事,自己害怕也藏着,就是不愿让人担心呢!”
许秀:脑补得有些过了吧!
她到底也没舍得打,只戳了戳他的脑门:“往后可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了!”
她将小诺儿放回榻上,方才被他一惊,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方夫人这才得了空上前给太后请安,太后见了她十分欢喜,拉着她问两个孩子的亲事准备得如何了。
方夏不爱听那些,就打开食盒,端出果泥来喂小诺儿。
小诺儿见了好吃的就眼前一亮,腻在方夏怀里亲了她好几口,然后才慢慢吃了起来。
“我的小诺儿真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方夏一边喂着他一边说道。
小诺儿得了夸赞,高兴地直笑,笑完了又扭着小屁股爬到许秀面前,抬起小脸,一脸期盼地看着许秀。
许秀本来心里还有两分气,看他这个模样,哪里还能绷得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好啦好啦,你最乖了!”
小诺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吃果泥,许秀趁机教育他:“宝宝你记着,以后不能做那些危险的事,就算是走路,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让别人跟着担心,不是乖宝宝应当做的事,明白吗?”
小诺儿眨巴着眼睛,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许秀见太后与方夫人聊得开心,没有注意她